沉珂的臉色逐漸變得慘白,甯嘉澤直勾勾地看着她顫動的睫毛,如同蝴蝶顫動的翅膀,他稍稍施力就能輕易折斷,正如他手下這個活生生的人一樣。
有鮮血從包紮的布條當中湧出來,暗紅色的血液在燭光下閃爍着詭異的光澤。
沉珂彈地一下站起來:“殿下,傷口裂開了。”
她的動作非常的迅速又慌亂,快到她都沒注意到,幾乎是在她的身子騰起來的一瞬間,他的手就松開了對她脖頸的桎梏。
隻是那欺霜賽雪的白玉肌膚上還是不可避免的出現了紅痕,掌印看着也十分的清晰。
甯嘉澤眼眸一暗,蹙眉道:“疼不疼?”
沉珂不知所雲,美眸瞪圓。
疼不疼?
這不是他身上的傷嗎?她怎麼知道……
就在這時,門外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吸引住兩人的注意力。
“殿下不好了,”暮晨站在門外,本來正躊躇着擔心世子身上的藥勁是否過去,就接到了底下人的禀告,采薇那丫頭意欲自盡,好不容易被攔了下來,卻被她尋了空子逃走,現下是已經逃到了侯夫人的院子裡。
涉及到侯府夫人的宅院,侍衛也不敢明闖,暗衛爬上牆頭查看才知道,那丫鬟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去侯夫人那裡告起了狀。
等到暮晨禀告完畢,沐光堂裡的齊嬷嬷也派人來請了。
她環繞一圈,沒有看見沉珂的身影,繼續說道:“煩請世子妃也一道過去吧,侯爺說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世子妃也點頭。”
他爹也在?甯嘉澤突然察覺到了什麼,轉身道:“去帶世子妃也過來。”
沉珂簡單梳妝過後,一行人從聽雨軒出來。
今夜風聲沉寂,侯府燈火通明,繞過幾條遊廊和庭院,亥時左右,終于到了沐光堂。
安陽侯甯遠和甯氏端坐上堂,一如沉珂嫁過來那日同樣的坐姿,沉珂聽着耳朵不絕的抽噎聲,心裡明白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