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提到跟擊劍相關的,蔣楠笙立馬精神。
唐雨跟蘇文新使了個眼神,後者背在身後的手豎起大拇指。
「就知道小煩吃這一套。」
“咳咳,是啊,”唐雨說着早就準備好的說辭,“他今天和我們說的。”
「而且是個基本上不看各個通知的,2,G,網。」
比賽,報名。
蔣楠笙腦袋裡隻剩這幾個字,她仔細回憶自己有沒有錯過什麼,然後,得出了個結論:
隻有她不知道的世界,達成了。
……很煩。
意識到這一點後,追人什麼的全都被抛在腦後。
沒有什麼比她參加比賽更!重!要!
蔣楠笙拿包沖刺,壓根不想想他們是怎麼就跟沒來上課的許屹先聯系上了。
蘇文新繼續添油加醋:“我說煩,咱能别老一驚一乍的嗎?”
“乍的嗎?”
“的嗎?”
“~嗎?”
人已經跑沒了影。
沒剩幾個人的班裡,唐雨和蘇文新相視擊掌,發送消息。
「任務達成!」
另一邊,收到消息的許屹跟早已到場的陳國瑞比了個“OK”。
-
蔣楠笙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小跑着來到訓練中心,喊了句“張大爺”,跟陣風一樣吹了進去。
門衛大爺看着跑出虛影的人,說了句她沒聽見的話:“哎呦,今天不跳牆頭了?”
“蔣禮真會來嗎?”
場内,大家都在讨論這個問題。
“許屹,你覺得呢?”賀曉梅問。
“問我?會吧,”許屹反複看手機,怕錯過什麼新消息,“不過我可拿不定她的主意,你又不是沒見識過,她出了名的神龍見首……”
訓練場的大門“嘭”一聲被推開,蔣楠笙面不紅氣不喘站在門口,但很明顯是跑過來的。
許屹擡眼看向門口,見怪不怪冷靜說完:“不見尾。”
……
蔣楠笙一進門直奔主題辦公室,站到陳國瑞面前:“教練,您不仗義了啊,報名都不告訴我。”
“沒告訴你不也來了,”陳國瑞一本正經,“群裡發了通知,又沒看吧?”
門外聚了一群隊友偷瞄,局勢一下子反了過來。
蔣楠笙眨眼掩飾心虛,裝若無其事翻看手機:“是嗎?”
蔣楠笙很少看手機,以前陳國瑞總在群裡艾特她到點訓練,手機兵兵乓乓響個沒完,幹脆直接群消息免打擾。
這下好了,世界清淨,重要的不重要的都收不到了。
……
“我的問題,”蔣楠笙沒找到就默默把手機放下,老實認錯,不好意思笑笑,“那教練,我來都來了,您看這報名……”
順勢繼續訓練,一舉兩得,很好。
“我讓你歸隊了?”陳國瑞看過去,果然又沒看着他。
沒事,習慣就好。
……
“我……沒,”關于訓練有關的任何,蔣楠笙都不敢懈怠,“但是教練,再休下去我直接參加明年的比賽算了。”
“也行。”
蔣楠笙一個問号打在臉上:“别啊教練——”
陳國瑞被她晃的頭暈,按部就班問:“狀态調整好了?”
“調整好了就能回來?”
“我怎麼跟你說的?”陳國瑞給了她個台階。
“那我調整好了,”蔣楠笙立馬接話,拍拍胸脯,“時刻準備着。”
“行啊,”陳國瑞起身,“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來。”
蔣楠笙連連附和求同意,典型的嘴比腦子快:“沒問題。”
“嘀——”陳國瑞吹響哨子,“外面,别看了,實訓。”
分組的結果踐行那句“從哪跌倒就從哪爬起來”,蔣楠笙繼續跟許屹實戰。
蔣楠笙換上護具,捏緊劍柄簡單熱身,陳國瑞擔心的沒錯,她最近的狀态呈下坡,能恢複成什麼樣子,她自己心裡也沒底,可這個時候,不行也得說行,這關系到她的報名資格。
那個曾經毫不怯場的賽道小将,現在居然學會了恐懼。
練習擊劍這麼多年第一次這樣。
很快,比賽正式開始,老規則,三分鐘内先拿到高分者,勝。
蔣楠笙走上賽道,場外隊友紛紛為她們加油打氣,蔣楠笙在多道視線的注視下向周圍看,透過面網,卻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既定的目标,也變得模糊不清。
“嘀——”紅色的計時器開始倒數。
台上兩道白色身影飛速運動,蔣楠笙四下躲閃,思緒又一次飄到遠處。
“蔣楠笙,别躲,”陳國瑞在場外沉着指導,“集中精神!”
集中……蔣楠笙幾乎再次瀕臨思緒混亂的邊緣。
她要怎麼集中?
等到了正式比賽,賽場周圍會坐滿人,他們為金屬道上的運動員歡呼,可她看向觀衆席,卻無法第一時間從一片朦胧中,找到來看自己的外公。
而現在,外公已經不會來了。
就是這樣,她無法集中精神的原因。
怯懦,膽小,不敢面對。
計時器的分數逐漸拉開,她逐漸處于劣勢。
沒有人……
所有人在她眼裡都一樣……
不對!
蔣楠笙腦海裡不由冒出那個坐她鄰桌的男生,他不一樣,那張臉那麼清晰。看清這個人的時候,她會在心裡竊喜,幻想自己和其他人一樣。
也本來就沒什麼差别。
那是她的心結,走不出陰影,無法面對過去,那要怎麼迎戰未來。
不能再這麼下去。
“蔣楠笙的速度……好像快起來了,”場外隊友不由驚歎,“比以前還要快。”
衆人都以為蔣楠笙休假長達幾個月,基本功早就落下,卻沒人知道,無數個日日夜夜無休止的練習刻進骨骼裡的慣性記憶,或許會來遲,但永遠不會随着時間更改。
得分的尖銳細長聲一聲聲響起。
雖說不限男女,但到底有别,力量、身高、體重差異不算小,在身高臂長的男生面前,蔣楠笙選擇靠速度和技巧智取,她防守兼具,在得分的同時,把被擊中的概率降到了最低。
“嘀——”又一聲,漫長的三分鐘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