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顧自己傷心,拉着大家夥罵童知青,完全沒注意到小女兒陳棉已經無地自容。
陳棉見說不動自己媽媽,隻好捂着臉回去了。
姜秋雲歎氣,不知道夏桂香怎麼想的,童知青已經走了,這個時候她偏偏鬧得人盡皆知,讓女兒陳棉怎麼見人?
陳棉的名聲不好了,以後再如何嫁人?
回到家,陳紅衣臉有點臭,“姜秋雲,你回來幹嘛,坐車不要錢嗎?學校獎勵多,錢花不完的話,可以省下來給家裡。”
姜秋雲算是知道大姐每次回來什麼待遇了。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她這還沒嫁出去呢,媽媽就不歡迎了。
姜秋雲無力吐槽,隻是說:“我收到信,說弟弟與許小欣訂婚了。”
弟弟姜成志一臉得意,“是啊,彩禮都送了,小欣以後就是我媳婦。”
姜秋雲就說,“那許小欣有沒有說,結婚後每個月還要交十元給她娘家?”
陳紅衣原本得意的臉頓時炸了,“什麼,每個月交十元給她娘家?憑什麼!我們姜家娶了,就是我們姜家的媳婦,憑什麼賺的錢要交給娘家?”
陳紅衣太激動,唾沫都噴出來了。
姜秋雲往後退了兩步。
姜秋雲看了陳紅衣一眼。
陳紅衣給她大姐洗腦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陳紅衣說:“春雲,你成了婚,想要在婆家站住腳,得靠娘家,娘家出息了,你自然被婆家高看一眼。”
就是這樣,陳紅衣才哄得大姐老是往家裡拿東西。
姜冬生也說:“不可能,許小欣嫁進我家,就是我家的,還想拿錢貼補娘家,不可能。”
弟弟姜成志一臉不信,“三姐,你從哪聽說的?怎麼可能我們都不知道,你遠在縣城就聽說了?”
二姐姜夏雲也附和,“是啊,三妹,是不是你弄錯了。我看許小欣人挺好的,如果有這事,她不可能瞞着家裡。”
姜秋雲:“我不可能聽錯,說這話的,就是麻紡廠的,還是廠家的親戚。聽說姜秋雲娘家與廠長有點關系,早就打過招呼。不說以後,就是現在,每個月工資都有十元扣掉由她爸爸領。”
也就是說,許小欣雖然是正式工,每月發三十二元工資,但是扣掉十元,每個月其實隻有二十二元工資。
每個月十元,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元,十年就是一千二百元。
對于姜家人來說,這是一筆巨款,怎麼可能放任不管。
陳紅衣等不及明天,眼看天都要黑了,仍是拉着丈夫和兒子,一起去找許小欣。
姜夏雲擔心,也跟着一起去。
留下姜秋雲一個人。
姜秋雲苦笑,沒有一個人,問她有沒有吃飯。
姜秋雲鑽進竈房,正要給自己做飯,陳紅衣去而複返,檢查了一下堂屋裡谷倉有沒有鎖好,又去竈房把剩下的米全收到房間鎖起來。
姜秋雲哭笑不得:“媽,我早上天沒亮坐車,到現在還沒吃飯,你是想餓死我呀?你看我聽到消息,特意坐了一天車回來報信!媽媽,是不是來回車費你給我報銷了?”
報銷車費是不可能的,陳紅衣猶豫着,給她留了兩把米,夠她煮稀飯吃,要吃飽是不可能的。
姜秋雲歎氣,她媽對她的愛心是有的,不過兩把米那麼多。
陳紅衣等人走後,姜秋雲懶得做飯,把那兩把米收進空間,拿了一個肉包一個素菜包子出來吃。
在學校過了一個月,姜秋雲對金錢有更清楚的認識。
她現在也不敢全買肉包,才一個月,身上的錢就用掉不少,原以為足夠讀到高二畢業,然而光是找吳勇買各種票據,就已經花十八塊多。她在學校又是買毛線,又是買墊單,還有日用品等,真是花錢如流水,還是得省着點花。
所以這一次,姜秋雲買了十五個素菜包子,五個肉包,素菜包子的價格隻有肉包子的一半呢!
姜秋雲坐車太辛苦,等不及他們回家,就準備休息,結果找不到自己的床。
姜秋雲和姜夏雲的房間,已經清空出來,牆上也用石灰進行了粉刷,很顯然,是準備做姜成志的新房。
最後,她在原來雜屋,找到了自己和姜夏雲的床。
雜屋裡擺着姜夏雲的東西,牆角還堆着農具,姜秋雲的書本之類的全不見了,姜秋雲氣得牙癢癢,可是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她又氣又累,很快就睡着了。
睡到半夢半醒,一家人回來了,姜秋雲又是聽到各種聲音,做飯聲,聊天聲,看他們心情不錯,應該是得了好結果。
果然,隔天早飯的時候,陳紅衣特意給姜秋雲多分了一個紅薯,表揚她特意回來報信。
姜秋雲再次提起讓陳紅衣報銷車費,陳紅衣隻當做沒聽到。
飯桌上,二姐姜夏雲眉飛色舞,“沒想到三妹你聽到的消息是真的!我們去的時候,許小欣開始還不承認有這回事,我們說要去找廠長問清楚,她才慌了。”
陳紅衣接着說:“我們本來是要求,結婚後這十元不再給了。不過許小欣的工作,是娘家出錢給買的,不給錢工作就得留給她嫂子,最後隻好彩禮又少了二十元。秋雲,這次多虧了你!”
就連姜冬生,也一臉喜意,給姜秋雲夾了一筷子鹹菜。
隻有姜成志不高興,他的臉上被撓花了,聽說是許小欣抓的。
姜秋雲暗暗可惜,可惜沒鬧到婚事作罷,不過少了二十元彩禮,讓許小欣出點血,姜秋雲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