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三嬸的聲音很大很氣憤,“男方都答應給一輛自行車,一台縫紉機,再加一百元,等結了婚,還會把男方姐姐的臨時工工作給秋雲,她過去就是享福,我就不知道秋雲還有什麼不滿意?”
陳紅衣把糖罐子裡僅有的一點紅糖刮下來,給祝三嬸沖了杯紅糖水,“她嬸子,秋雲還小,不懂事,你放心,等她回來我就說她,你看看,能不能跟男方說說,找機會再相一次?”
姜秋雲當即加快腳步,“祝三嬸,你怎麼不說男方已經打跑了兩個老婆,彩禮一分不少的都要回來了?”
陳紅衣正要罵姜秋雲不懂事,聽到彩禮一分不少的都要回去,她就不樂意了。
她好好一個女兒,嫁人家三婚男圖啥?
圖人家年紀大、結過兩次婚?不就是圖那點子彩禮麼?
陳紅衣不幹了,一把奪過祝三嬸手上的碗,糖水不給喝了,“她三嬸,這事就是你不厚道,我家秋雲可是大閨女,你介紹個結過婚的,那可不行!”
祝三嬸氣哼哼地走了,離開前還放下話來,“我就等着,看她姜秋雲能嫁個什麼金龜婿!”
陳紅衣罵罵咧咧,後悔不該給五毛錢給祝三嬸坐車。
姜爸爸姜冬生抽着旱煙歎氣,“沒有秋雲的彩禮,成志那邊怎麼辦?”
姜家大姑給姜成志做媒,介紹了麻紡廠的一個女同志,對方比姜成志還大,但是有正式工作。
奔着這正式工作,姜成志也不介意對方比他大了一歲半。也是因為有正式工作,對方要的彩禮就有些離譜,要自行車、縫紉機還有一百八十元。
姜秋雲知道,她這位未來弟媳就是書中姜秋雲的對照組女主,靠着三個姑姐的“幫助”,躺着過好日子,而她們三姐妹一個比一個慘。
現在換成了她,她是不可能再讓對方扒自己身上吸血的,她混不在意,“成志那邊能怎麼辦?又沒訂親,拿不出彩禮就換一個呗。我看咱公社女孩子多的是,就沒幾個人要這麼重的彩禮的。”
姜成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姐姐你不愧疚嗎?”
姜秋雲想翻白眼,“我為什麼要愧疚?就因為沒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吃飯的時候,姜媽媽把桌子上唯一葷菜,寸長的毛毛魚炒韭菜,三分之一撥給了姜冬生,又把剩下的一半給了姜成志。
姜秋雲夾,被姜媽媽搶了。
姜秋雲發火:“你是後媽嗎?後媽都沒有你這麼做的!”
姜冬生:“怎麼跟媽媽說話的,對長輩這麼沒禮貌!長幼有序!”
姜秋雲很贊成,一口氣把弟弟碗裡的毛毛魚夾過來:“弟弟,你知不知道長幼有序?我是姐姐,你得聽我的。”
姜成志要搶回雲,姜秋雲眼急手快,把小魚仔埋進飯裡面,姜媽媽要去撥開她的飯。
姜秋雲大聲哭起來。
姜冬生把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姜秋雲趕緊把毛毛魚塞嘴裡,見好就收。
飯後,大家都準備午休呢,陳紅衣嫌姜秋雲多吃了毛毛魚,支使她去打豬草。
正合她意。
姜秋雲拿着長鐮刀來到了河邊,河邊有野菜,生産隊養的鴨子時不時趕到河邊,運氣好的話,能撿到一兩個鴨蛋。
果然,姜秋雲割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鴨蛋。
她正要揣起來放到系統,就聽到一個聲音:“你幹嘛呢?”
姜秋雲吓得一抖,鴨子是生産隊的,鴨蛋自然也是生産隊的,要是被人看到,她的鴨蛋就得交公。若是前幾年,特殊時期,說不定還得挨一頓批。
姜秋雲轉頭一看,熟人,是顧鶴北。
真是巧了,她撈魚,他跑出來。她撿個鴨蛋,他又跑出來。
顧鶴北是特意來找她的。
他拿了十幾張票給她,以糧票為主,還有兩張工業票,兩張毛線票,一張自行車票。
“我聽說你媽為了自行車和縫紉機,讓你跟别人訂親,有了這張自行車票,她應該不會逼那麼急吧。我要離開了,這些票留着也沒用,就全給你,當是感謝你上次的救命之恩。”
他說留着沒用,姜秋雲知道其實并不是。這年頭糧食珍貴,如果要去外地,有門路的,會把糧票換成全國通用的糧票,沒門路的,會直接換成糧食,帶上。
看到他給的票裡面還有毛線票,姜秋雲有了主意,“你還有幾天離開? ”
顧鶴北猶豫了一下,顯然他是沒準備告訴姜秋雲具體時間的,可是對方現在問到了。
他沒猶豫多久,“三天,三天後離開。”
姜秋雲得到答案,也就沒推辭:“那先謝謝你的票了。”
顧鶴北離開的時候,正好與陳紅衣擦肩而過。
陳紅衣并不知道顧鶴北來找姜秋雲的,安排的相親不靠譜,看到遠去的顧鶴北,陳紅衣再次打上顧鶴北的主意。
陳紅衣臉上又有了笑意,“秋雲,要不媽媽再想想辦法,讓你嫁給顧知青。這次不用你二姐,我親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