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嬛叩首:“民女惶恐,民女真的不知。”
這究竟是怎樣一個國家?死了人不讓驗屍,得滋生多少冤假錯案?
依嬛心思急轉,思忖着其他脫罪的方法。
“你倒給本宮說說,為何要驗屍?”拂蓮的話中似有松動。
“回皇後,如果民女的腰牌是在争鬥中被路玫搶走的,民女将她推入水後,她一定會奮力掙紮,水中的泥污便會進入她的口鼻和肺中。反之,如果她是被人殺死後手中塞入民女的腰牌再抛入水中,肺中就不會發現泥污。”依嬛分析道。
“有意思,”拂蓮點頭,“那要是你先将她殺死,再抛入水呢?”
“先不說民女這樣一個弱女子要怎樣殺人,如果民女殺人在先,一路搬運屍體,難道看不到如此顯眼的腰牌?”
“若是在夜間行兇?”拂蓮挑眉。
依嬛頓了頓,懇切道:“民女昨日天沒黑就回到了殿中,再未外出,殿中宮女、公公都可以為民女作證。”
“誰能作證?”拂蓮目光掃過衆人。
一片靜默。
依嬛側過頭,向同殿的執事太監、宮女望去。隻見他們一個個低着頭,生怕被看見似的。
心涼了半截兒。事不關己,這種事避嫌還來不及呢,誰願意往槍口上撞?
“啟禀皇後娘娘,民女穆白,願意為趙姐姐作證。”小個子少女站出來,跪在了依嬛身側,“民女昨日與趙姐姐一道回的殿閣,一整晚民女都未曾睡着,也未曾聽見趙姐姐離開的聲音。”
依嬛向穆白投去感激的一瞥,小聲道:“謝謝。”
拂蓮看着挺身而出的少女,面色一時有些複雜:“你姓穆?河西王穆挺是你什麼人?”
穆白答:“正是家父。”
“好,看在河西王的面子上,本宮信你。”拂蓮話鋒一轉,“不過,趙嬛嬛還是無法證明,路秀女非她推落水。來人啊,将趙嬛嬛押去暴室,嚴加審訊。”
“皇後娘娘!”穆白重重磕頭,“請娘娘對趙姐姐網開一面。”
“等一下!”依嬛深吸了口氣,“娘娘,您剛才的原話,‘大炎朝居然還有女子敢提驗屍’,也就是說,民女不是第一個提出此要求的。”
“确實,你不是第一個。”拂蓮笑,“怎麼,你也想學那為父伸冤的京中孝女,隻身過七刑,隻為求陛下準許她驗屍的要求?”
“過七刑?”依嬛面色一白。
“普通百姓想面見帝王自然要過七刑,不過你身為待選秀女,本宮可對你網開一面,”拂蓮露出殘酷的笑意,“隻要你過得了火刑,本宮就帶你去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