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不得不想出所謂兩全的法子,在這個法子裡,她安全,萬司令得益,受到最大傷害的,隻有他一人。
囚禁、迫害、近兩年。她想起了尚雨望着她時幾近痛恨的目光。
若她隻是個旁觀者,恐怕也會痛恨禍水般的自己吧。
這樣的自己,或許真該懷揣着失去他的愧疚與遺憾,度過餘生。
但隻是或許。
他活下來了,對她沒有半分怨恨,有的隻是滿滿的擔心。就任後,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打聽她的消息。
得知她不僅在偏院獨居了兩年,還眼睜睜看着丈夫明承與其他女人生下一子,如今那個女人再度有孕,臨盆在即。
“明承!”他一槍打爆了帥府正廳擺放的元代青花瓷瓶——當年明承送給義父劉大帥的天價壽禮。如果可以,他更想打爆明承那個負心漢的頭。
他迫不及待來看她,無論她需要他做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
“真的?”強壓下内心的波濤洶湧,她歪着頭問他。
他鄭重其事地點頭。
“那我讓你從明府搶一個人。”她的語氣帶着幾分嬌蠻。
“搶人?”他神色微怔,“誰?”
“明承的女人,你敢不敢不顧世人的眼光,強娶了她?”
他眼内的光瞬間黯淡下去,仿佛從天堂跌入了地獄。
“我娶。”他垂着頭,晦澀地動了動嘴唇,“隻要你過得好。”
“葉大帥一言九鼎哦。”她握住他冰涼的手,面上閃過心疼之色,又很快掩去,換上副冷麗的容顔霸道宣告,“那麼,這輩子,你是我的了,絕不接受反悔!”
他蓦地擡頭,一臉震驚望向她:“什麼、意思?”
“傻。”她搖頭輕笑,“你以為我讓你搶誰?當然是我。搶的是我,娶的也是我。”
“晴華……”他連聲音都在顫抖,似乎還沒能消化眼前的事實。
見他仍一副沒晃過神來的樣子,依嬛忍不住抱怨:“真是的,這種事情不該是男人單膝跪地、主動問出口的嗎?為什麼我話說到這份兒上了,你還愣在那裡?”
“我……”他手足無措,笨拙出聲,“你……”
依嬛深吸口氣。認了吧,她的阿聿,什麼都好,就是有些傻氣。
她踮起腳,在他唇上印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
四目相對,見他仿佛石化了般,她頓時因自己的放肆行徑大為汗顔,紅着臉轉身欲逃。
腳下剛邁開步子,就被有力的臂膀一鈎一帶,重新回到了他結實溫暖的懷抱中。
炙熱的唇不容分說貼了過來,與她的淺嘗辄止不同,他那多年隐忍的渴求一觸而發,不斷深入,依嬛一開始還能受寵若驚欲絕還迎,到了最後,隻能沉浸其中,予取予求。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厲喝将難舍難分的二人打斷。
抱着女兒來找依嬛報喜的明承呆立在院門口,一臉的驚詫與震怒。
葉防己将依嬛護在身後,冷冷與明承對視。
兩個男人毫不相讓,電光火石間已在氣勢上較量了幾個回合。
“阿聿……”依嬛擔心地拽了拽葉防己的袖子,“還是讓我說吧。”
眼下的情景,阿聿懷裡揣着槍,明承還不怕死地與他硬碰硬,她不得不為明承的小命捏把汗。
葉防己沖她投去一記安撫的眼神:“放心,交給我。”
明承死死盯着葉防己的臉:“你是阿聿?你沒死?”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江北四省督軍,葉防己。阿聿是我的小字。”說後面這句話時,葉防己看向依嬛,似在解釋。
“葉防己?”明承重複着這個名字,“火頭大帥葉防己?”
“這次來府上,”葉防己也不拐彎抹角,“隻為帶晴華離開。你不珍惜她,自有人視她若寶。”
“帶晴華走?”明承神色複雜,“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憑什麼帶她走?”
“憑這個。”下一刻,不見葉防己如何動作,冷冰冰的槍口抵在明承額頭,“有子彈的。”
他不提還好,一提就讓依嬛想起他曾兩次對他自己開槍。雖然幸運的都是空槍,可他對自己的命,是有多不在乎啊。
“葉防己,”她喚他的大名,“你别真傷他,打暈就好。明府請了不少護院,咱們先離開再說。”
“别擔心,捂上耳朵。”葉防己聲色溫柔。
依嬛不明所以照做。
他調轉槍口,一槍擊中院内的假山。
依嬛目瞪口呆,明承渾身微顫。
很快,大批的士兵湧了進來,将明府上下圍了個水洩不通。
“溫晴華,本帥現在要搶你做我這輩子唯一的新娘,你可願意?”葉防己單膝跪地,等着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