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還在想要說些什麼才能緩解一些氣氛時許硯之先開了口。

“我先回教室了。”

六班和九班分别在同一樓層的左右兩側，走的樓道也不同。

“好……”舒冉轉身看他的背影離自己越來越遠。

天色已經暗去，幾隻鳥兒在電線杆上展翅，發出叽叽喳喳的聲音，暮色沉沉籠罩着整個教學樓。

少年握着礦泉水的手掌青筋淡淡，清冷背影就是融進暮霭之中。

舒冉恍然失神，呼吸緩緩。

短暫的停留之下，她被他記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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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學的時候尚俞君過來等周敏煙一起去食堂吃飯，舒冉和他們一起。

看到尚俞君端着飯過來，周敏煙突然想起什麼，對着舒冉好奇道：“冉冉，前面尚俞君和我說你和許硯之一起從小賣部回來耶？你居然對我還有秘密了？”

說完視線又投在尚俞君一眼，帶着不滿：“還有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害我最開始找你打聽許硯之，你還什麼都不說，你們兩個一起叛變我了嗎？”

周敏煙掐了一把舒冉的腰。

舒冉隻說在小賣部正巧幫許硯之付了錢，沒有說自己對許硯之的心思，以及初遇的雨天。

周敏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最後把目光放在尚俞君身上，“冉冉說完了，到你了。”

尚俞君摸了把鼻子，老實道：“他轉來芙城一中這回事我還真不知道，我也就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和他當過一年同學，現在他來芙城一中，我和他說的話也才多了些。”

“行吧，放過你了。”

食堂裡人滿為患，周圍人聽到尚俞君在聊許硯之，猶如熱水澆在了油鍋上，沸騰起來。

在枯燥的高中生活裡空降了一位轉校生，無疑是近期最大的熱點。

“诶，聽說了嗎？九班那個新來的，他初高中的成績一直在首都中學排第一，中考又是首都的狀元，記者想要采訪他都被拒絕了，為人低調得很。”

舒冉拿着筷子的手一頓，注意力不自覺地集中在說話人的身上。

首都中學一直是國内遙遙領先的存在，裡面的學生是數一數二的牛，不是奔着出國就是奔着國内前十的大學去的，能在這種環境裡坐穩第一的位置，是真的厲害。

“那他怎麼來到我們這裡？”

“這好像隻有十二班的陳佳佳知道吧？是金子在哪都發光，上次物理周測他不就拿了滿分。”

陳佳佳？就是上次出現在九班的漂亮大方的女生嗎？

舒冉咬了下筷子，有些開心又有些羨慕。

開心的是她又多知道了一些許硯之的事情，羨慕的是她羨慕陳佳佳可以知道許硯之一些不為人知的事。

有人驚歎：“我的天，我以為成績能甩你們一大截隻是開玩笑，沒想到真這麼牛？我靠！”

“這些事情都是他跟你們說的嗎？”

“這些都是陳佳佳告訴我們的，她來九班的時候有說。”

“她為什麼知道那麼多？”

“這倒是沒說，她不太想告訴我們，反正知道這麼多不用想都知道人家和許硯之交情不淺。”

“哇哦，不會他們是那什麼吧？”周敏煙也聽到了這些話，露出八卦的小眼神。

舒冉心裡清楚周敏煙的意思無非就是戀愛關系。

她心裡咯噔一下，像石頭落進了萬丈深淵，空落落的。

“别亂說，許硯之那人不好接近，看起來和誰都是泛泛之交。”尚俞君否認了周敏煙的話，“我現在和他也隻能算得上是普通同學，這幾天我和他除了學習之外的話其他的什麼都沒說。”

泛泛之交？

尚俞君作為同班同學都隻能算得上是普通同學。

更别說她連泛泛之交都算不上，隻能算得上是見過的陌生同學。

舒冉這才發現，在意一個人，會産生各種情緒，就連身邊有人提起他，她都忍不住想多知道一些有關他的消息。

後來，舒冉還旁敲側擊地從尚俞君嘴裡知道了許硯之的一些事情。

許硯之的性子疏離又低調，他至今在班裡沒認識什麼同學，除了尚俞君。

班主任想給他在班裡任個職位，他拒絕了。

有很多女生給許硯之送禮物，許硯之幾乎都委婉拒絕。

有同學問許硯之題目，許硯之也會解答。

原來，他冷淡的外表下對待同學是這樣的有禮貌。

那天夜裡，舒冉第一次想要迫切地了解一個人。

他像是舒冉循規蹈矩且平凡普通的生活裡的一道水花，泛起了陣陣漣漪。

她躺在小公寓的床上，打開手機去搜索首都2011年的中考狀元。

遺憾的是，舒冉什麼也沒有搜索到，隻在各大新聞網站裡找到了一張模糊的白色背影。

她把圖片下載保存進自己的q.q空間，相冊名思來想去最後定為了一個飛機的表情。

他是無法降落的飛機，飛向不知名的星球。

芙城一中，是他短暫的停機坪。

舒冉看着他的照片，像是在看一場朦胧遙遠的夢。

窗台擺放的綠籮剛澆過水，水珠順着綠葉滑落。

世界仿佛靜止，隻剩下卧室裡的少女與水珠共落的心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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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物理老師決定給六班和九班的同學一起合上堂實驗課。

兩班加起來的人數較多，上課地點定在另一棟實驗樓，也方便了大家随機搶位置。

周敏煙是物理課代表來得早，和舒冉提前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順帶還給尚俞君留了個空位。

室内幾乎坐滿了人，還有零散的幾名同學沒到。

實驗室門口腳步聲逼近，舒冉的注意力立馬集中起來。

下一秒，她聽見心房燭火搖曳的聲音。

許硯之走進教室，視線在實驗室裡掃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