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條透明的白河，血河帶給我們生命，而白河則能奪走我們的生命。”

獵魔人驚訝地略微愣神，沒想到高吸故鄉還有白河這種說法。

“在故鄉，浸泡白河水和同族的獠牙，就是唯二能徹底殺死我們的方法，不過白河水不能離開水源太久，很快就會失去效用。”狄拉夫說，“除此以外，隻要有足夠的鮮血和時間，我們都是不死的。”

“我們并不懼怕于死亡，隻是療傷和複活的代價，離開了故鄉，其他種族不太願意見到。”

〔問問他們，那個世界剩下兩層是什麼樣子的？是物理相連的嗎？〕紮格好奇了，主要是針對這個三層世界的，在卡俄斯君主世界裡，亘古夜幕永恒籠罩，大地與大洋之下是冥土，這個‘下’指的不是物理方位，而是概念裡的方位。

大地女神蓋亞原本是平面的時候，物理上從地表往下挖是能直達冥府，但随着大地變成了球體，有限的球體内部空間，顯然變得無法容納越來越廣闊的冥土。

獵魔人依舊做為一個傳聲筒，轉述着紮格的提問。

“中間層被稱作不定層，最上層裡重力是不定的，中間層裡陸地也是不定地，同一個區域，也許今天是大平原，明天就是群島，後天就是高山，那裡很貧瘠，其他種族大部分都居住在中間層。”

“最上層的地殼偶爾會有空洞，血河會從空洞處漏到中間層，所以我們偶爾會沿着血河去下面兩層看看。

生活在那裡的種族，也會把偶爾下界的我們當成神來崇拜，并請求我們把ta們帶離中間層。”德古拉補充道，他說的是傳承自德古拉族群的記憶。

“而最下層，我們也把那裡叫做冥府，血河流不到最下層，那裡又黑又冷沒有一丁點生機。已經幹涸的河底沙粒鋪滿了冥府土地的每一處，中間層的種族無法在沒有血河和生機的冥府生存，我們雖然可以自由來去，但并不喜歡那裡，就更少去了解它。”狄拉夫說。

迦勒和隔着選民旁聽的紮格，同時托腮沉思，他們都是第一次聽吸血鬼詳細描述故鄉世界，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畫面。

〔你們故鄉世界有真神故事或者造物主的故事嗎？〕紮格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問題，順帶給迦勒簡述了一下，卡俄斯君主的世界裡的情況。冥神居于冥土，時常在冥土與地表間往來，不過最經常去的還是厄瑞波斯這個中間層，但幾乎不會上奧林匹斯山。

其他衆神則居于奧林匹斯山，奧山直接與凡間接壤，也是為了方便衆神們在地表進進出出。

“你們的故鄉有關真神的傳說故事嗎？”迦勒繼續轉述血神的話語。

“我們在故鄉的記憶裡，沒有任何真神神話，指的是你所描述的，以及費倫這裡具有人格的神……”狄拉夫思考了許久才認真回，“我們做為故鄉世界最強大的種族，更多時候會代入，我們才是神的管理者視角，如果一定要崇拜了話，我們崇拜日月星辰。”

“但和大部分文明語境裡的日月星辰不一樣，我們的天空上隻有一顆星體，它能發出白色的、明亮的光，但并不産生溫度，就和昆特大陸的月亮一樣，有月相更替。”

“當它滿月時，它就是‘日’，它彎月時就是‘月’，當它月食時，光輝會散作滿天星辰，且隻有在最上層能見到它的光芒。”

“雖然它不發熱，但故鄉最上層和中間層還是溫暖的，陶森特目前的氣候就和故鄉差不多，是最适合種植葡萄的溫度。”

〔你們理解中的，自己的種族是怎樣誕生的？〕

鮮血牧師依舊實時轉述血神的疑問，狄拉夫則繼續回答道:“血河與血土的天然混合，偶然造就了最早一批的長者，接着長者們開始模仿自己誕生的過程，掐泥巴掐出了血裔同族們。”

“但高階吸血鬼沒有長者的創生能力，我們隻有少部分同族有創生能力，并遠遠不如長者，隻能掐出很醜的、不完美的玩意，”德古拉接話道，“中間層不少形形色色的種族，很多都是失敗的創生産物。我也創生了不少醜東西，都達不到同族的标準。”

紮格靜靜聽完了描述，覺得這個‘故鄉世界’果然不對勁。他聽很多神兄弟姐妹們，聊起過不少奇形怪狀的世界構成，可這個故鄉就不像是一個完整的世界架構；不僅物質環境不穩定，替代衆神位置參與組建世界架構的吸血鬼們，又遠遠沒有真神的權能。

〔你覺得怎麼樣呢？〕冥府王子咨詢着自己代行者，〔你知道費倫這裡對我的重要性，而在博德之門我本來就需要一間血神神殿。〕

〔這個鮮血之父，不論祂是哪位真神的面相或者僞裝，我都必不會讓祂蘇醒。〕

[入主這間空神殿嗎？看狄拉夫不是同意了嗎？]迦勒點頭，但還是提出疑慮，[但會不會有點巧合？巴爾教團總部也在博德之門，說不定鮮血之父就是巴爾的别稱呢？]

不過說完獵魔人就後悔了，他想起了邪念半個土豆都想拿去換銅币，和抵押巴爾神殿地契的模樣，要是這間碧玺深淵是巴爾名下的産業，邪念至于一直哭窮嗎。

〔的确有可能性，但我剛剛又咨詢了錄命者，祂猜測這座碧玺深淵的建成時間應該長久于第一座巴爾神殿。〕

[比第一座巴爾神殿還要長久？]獵魔人驚訝道。

〔嗯，巴爾自從在錄命者手裡接過謀殺神權後，第一件事就是返回他的家鄉，當時還不叫博德之門的位于這個地區的村子裡，建立了第一座神龛。〕①

〔從那以後謀殺教團就一直在暗中參與并觀察着地區發展、城市建設等等，這也是其他教會多次清剿加上動蕩之年後，巴爾信仰依舊根深蒂固的原因。〕紮格說。

[這座碧玺深淵如果是過去的巴爾教團修建的，不至于到現在都還沒被巴爾信仰者啟用。]迦勒懂了紮格的意思，[并且紮爾家族的吸血鬼目前看起來，還從未參與過教團活動。]

〔是這樣，吸血鬼們要調查這個鮮血之父，我也需要，但我現在糾結的，還是價目表的制定問題……〕

紮格的聲音聽上去有些苦惱，〔以前的定價權可都在卡戎手裡。〕

見過一次冥河渡神卡戎的迦勒表情有些奇妙，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知道擺渡人賣的商品有多離譜，直到離開卡戎商店後，紮格才想起來介紹那些凡間罕見的珍品。

幾乎所有神的各類祝福不必說，增強活力的半人馬之心、提高力量的冥府石榴、開啟天賦的鑰匙、仙酒、泰坦之血、月塵、星辰碎片……，甚至還能購買靈魂之水增強魔法天賦。

對于紮格來說他重生一次，卡戎商店裡買到的一切都會回歸本質，這些商品對他都是一次性的，但對于迦勒這種凡人而言，卡戎商店的所有商品可都是永久的增益。

[以前的價位是怎樣的？]迦勒提問道，他完全不知道冥府物價呢。

〔以前的價位？半人馬之心125枚冥府金币、奧林匹斯的祝福150金，力量石榴是冥府特産所以便宜點隻要100金，靈魂之水也是100金，還有赫爾墨斯因為是卡戎的商業競争者，他的商品卡戎會故意限量……，因為來自奧林匹斯的祝福，赫爾墨斯的神龛裡隻賣138金。〕

迦勒聽得腦殼發疼，怎麼冥河渡神還有商業競争對手？

看着自家情人不解的模樣，紮格很貼心的補充道:〔冥王權柄的地底财富裡，父親讓卡戎去管理死者财富這一塊，而赫爾墨斯他最讨厭死者财富不對地表流通了，不僅蠱惑我去偷卡戎，他自己都經常去偷卡戎錢包。〕

赫爾墨斯這是兼職了盜墓之神啊……，獵魔人心底浮現了某種亵渎的想法，又趕忙打散，過了一會他才試探提議道:

[那就還按照卡戎的定價标準來？我們自己制作并發行冥府金币？我聽說長眠教派那邊也自己發行教會硬币的！]

〔好主意！〕紮格的語氣開始興奮起來，〔這樣就不用考慮跨界的彙率問題了！〕

跨界彙率……，獵魔人捂臉苦笑，感覺神言技能為自己提供的翻譯能力，詞彙庫還是太現代了。

〔這座神殿是凡人制作的，就按狄德勒斯的鍛造品定價，占據這裡防止鮮血之父被喚醒算是一個祝福的定價，四舍五入就是………〕

講述完自己的故鄉，三名高階吸血鬼就安靜地看着獵魔人原地發呆，看似是在聆聽冥府王子的神谕。

安靜等待了好一會兒，他們才看到迦勒終于緩過神，接着二話不說地開始掏背包，掏出了一小袋原本用于日常消費的魔法寶石。當場将其握在手中，借用紮格的神權轉變其物質形态；變為了一枚枚特殊金币，它們正面印刻着冥府雙叉戟聖徽，背面是鑲嵌着寶石雙眼的骷髅。

這五十枚冥府金币很快就被迦勒重新打包好，遞給了狄拉夫，而後者一臉遲疑地盯着前者，遲遲沒有接過這一袋冥府金币。

“迦勒，你在幹嘛？”吸血鬼家長不太确定地盯着金币看。

“補差價，”獵魔人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間碧玺深淵的神殿加連帶的整個地下空間從此歸冥府王子所有，祂會給予一個祝福，确保鮮血之父不會蘇醒，你們在費倫期間調查鮮血之父的時候，能用祂的名義去執行，祂會适當給予庇護。”

“這五十枚冥府金币是這次交易的中間差價。”

“還有祂同意你們族群的長期交易請求，結算方式為冥府金币，價目表如下:……”

三名高吸都覺得腦子有一陣眩暈，他們真覺得和真神做交易，讨價還價和堅持底線已經很大膽了，為什麼還能得到真神補的差價。

狄&德&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