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勒有那麼一些不真實感,那麼大一個人,不對,一具屍體就這樣憑空消失了,該不會又是幻境吧,獵魔人心想,他曾經的一次穿越,就被迫沉浸在一個非常真實的幻境裡幾個月,好不容易掙脫後差點餓死在那個孤寂的宇宙,但有了一次遇險經曆,天管局就有了應對經驗,比如成立心靈幹涉部,給全體獵魔人上心靈防護法術,定期檢查獵魔人心理健康等等。
這樣想着,迦勒一邊防備着可能有的突襲,一邊騰出一隻空閑的手,将幾層衣服下貼身佩戴的狼頭項鍊掏了出來,這原本是狼派獵魔人都有的制式徽章,普普通通沒有特殊的效果,但在心靈幹涉部成立以後,部長瓦德琳術士就給徽章施加了一系列的附魔法陣。
翻出狼頭徽章,背面的法陣紋理平穩閃爍,沒有被破壞的痕迹,迦勒松了口氣,說明自己沒有中幻術,這樣想着的獵魔人把項鍊塞回,繼續握着劍小心翼翼地朝着周邊可能藏着人的灌木叢走去。
一陣翻找後,迦勒發現除了自己和紮格列歐斯,這座上山沒有别的活物了,不對……,獵魔人看了一眼還在雪地上撲騰着尾巴的鯉魚,是沒有體型大到足夠瞬間殺死紮格列歐斯這麼一位強壯戰士的怪物或野獸。
原地徘徊了好一陣,迦勒最後不得不承認新認識的黑發朋友死地毫無道理,搜尋原因無果,獵魔人拾起鯉魚挂在了背包後面,朝着紮格列歐斯所指的“母親的小屋”走去。
其實迦勒不那麼想去這個歇腳處的,紮格列歐斯的死亡太蹊跷了,但在雪地裡忙活了一天,獵魔人已經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疲憊。
我該怎麼向他的母親交代這個死訊,該死的,我不擅長這個,獵魔人苦惱地想着,但當他再次擡起頭時,看到的卻是雪地逢春的奇妙景象。
背後是白雪皚皚,體感溫度雖然沒有在史派克魯格島山巅時那麼冷,但零下還是有的,眼前的是一片郁郁蔥蔥的青草地,雖然有部分被白雪遮蓋,但也是不符合這個氣溫的生機勃勃。
眉頭緊鎖着,迦勒松了的手又握緊了。
他繼續往前,氣溫越來越高,眼前所見的白色越來越少,綠色越來越多,直到見到一座石制的爬滿藤蔓與青苔的圓拱門聳立眼前。
見鬼了,迦勒有些目瞪口呆,再度翻出自己的項鍊查看法陣運行的光芒是否常亮,在這樣一座雪山峰頂,竟然有一座春意盎然的農家庭院,排除了幻術,做到這種事其實不難,雖然不懂魔法但是獵魔人直覺覺得魔法應該也能做到類似效果,但這也預示着紮格列歐斯的母親至少是一位女巫,或者德魯伊之類的。
我該怎麼和他的母親說她兒子死了這件事……,獵魔人輕手輕腳地向前,聲音都放輕了,“有人在嗎?夫人?”
迦勒聲音前所未有的禮貌,“我是紮格列歐斯的朋友可以進來嗎?”他在圓拱門下徘徊着,但庭院裡空無一人,遠處屋子裡也毫無動靜,
糾結了好一會,獵魔人手握着狼頭項鍊,踏進了庭院拱門。
庭院裡架着葡萄架子,葡萄是成熟的紫紅色顆顆飽滿挂在上面,還有着一片金黃色的成熟麥穗田,田埂旁插着兩把鏟子,立在土堆上。繞着庭院周邊有一圈高山不凍的溪流,但庭院裡還是有着一口水井,井沿上零散放着幾件水具;在水井的邊上有着一張茶幾,上面鋪着桌布,擺放着茶杯和一本翻開的書,邊上還有着兩把座椅,座椅周圍整齊擺放着幾個籃筐,裡面碼着各色水果。
獵魔人走到了水井旁,向下探去,沒發見井下有可疑的東西,摘掉保暖頭套嗅了嗅,也沒有可疑的味道,最後摸了一把井沿上擺放着的水具,幹淨的,經常有使用痕迹。
接着迦勒又來到桌子旁,沒有翻動書頁,隻是瞄了一眼原本就打開的那一頁,是看不懂的文字,書頁邊緣泛舊,是被經常翻動的,一位識字的農婦女士?還是一位喜歡做農活的女巫?獵魔人猜想着,走到庭院石屋的門前,輕輕敲響了房門。
沒有人應答,獵魔人皺眉,再次換重了一點的力道敲門,還是沒有人回應。
“夫人?”迦勒索性不繼續敲門了,用力一推,沒有鎖上的木門敞開,屋内空空蕩蕩,除了藥草架子上擺放的不知名草藥,并沒有屋主人在内。
迦勒不敢進屋,站在門外看了一眼,就去敲另外一扇木門,依舊沒人回應,推門後沒鎖的門敞開,裡面是木闆掃把等雜物。
庭院裡雖然沒有人,但農作物和水果看起來長勢喜人,沒有蟲害沒有枯萎痕迹,有人經常打理這裡,但并不居住,屋子内沒有睡床,可供休息的地方隻有桌子和椅子,不用睡覺?還是有其他的地方睡覺?水井和水具有使用痕迹,但沒有竈沒有火,不用生火吃飯嗎?
獵魔人拐向了圍繞庭院一圈的不凍泉上,這些泉水彙聚的溪流像是護城河一樣将庭院保護了起來,除了自己進來的那條路,其他地方都是不通的。岸邊沒有浣衣衣物的痕迹,也沒有晾衣架之類的物品存在,是衣服不需要清洗嗎……,迦勒半蹲下身,思考再三還是沒膽觸碰這些溪水。
最後獵魔人一點點的退到了庭院的空地上,他已經感受到溫度升高,而自己穿的雪地裝備太厚太多,覺得體感悶熱了,但他不敢脫去多餘的衣物,這個庭院的一切都太詭異了,包括紮格列歐斯的死亡。
這裡有着部分的真實活動的痕迹,但在此生活的又好像不是普通人類。
可惡,早知道就先問紮格列歐斯是什麼種族的了……
不生火不煮食,不洗衣不晾曬,不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