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好。”給他們留出了充足的玩樂時間。公子扶蘇輕籲一口氣。“所以我們玩什麼?”他主動進入今天的正題。
宮裡能玩的東西,羽陽宮和萯陽宮其實都差不多。不過因為鄭美人管得嚴,公子扶蘇很多都沒玩過,甚至都不清楚這些東西的存在。衛美人在這點上就與鄭美人不同了,她也抓學習,從不松懈,但孩子天性裡的爛漫她也不想打壓,給公子斐留出了充足的玩樂時間。宮裡宮外什麼時新的玩意她都願意買來讓公子斐體驗。
“真好。”
在公子斐的帶領下玩了蒲車又玩投壺,巧闆,魯班鎖,還欣賞了一番公子斐的敲碗技藝,公子扶蘇感覺自己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這般輕松愉快過。以至于兩位美人的侍女們來喚他吃飯的時候,他才恍然發現一天的時間竟然就這樣過去了。
“簡直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公子扶蘇喃喃。
“你以前過的都是什麼日子啊。”公子斐忍不住吐槽。
公子扶蘇沉默。
在呂王後沒有誕下嫡子前,身為長子的他就是秦王室的默認繼承人。雖然從未言明,但鄭美人一直是用對太子的态度來要求他的。
現在,由于呂王後被權奪,宮中盛傳她失寵的流言。沒了呂王後誕下嫡子奪權公子扶蘇的壓力後,鄭美人對公子扶蘇的管教更加嚴格了。他每天回去都得花許多時間溫習預習功課,根本沒有時間玩耍。
“就,就是這樣的日子吧。”公子扶蘇歎氣。
誰叫他是長公子呢。
公子斐對此也隻能聳肩。
——
一頓特别豐盛,滿溢肉香的哺食過後,公子扶蘇依依不舍的和鄭美人一起告辭了。
送走客人,公子斐回偏殿洗了個澡。洗去一身玩樂留下的汗漬後,他看天色還早,便拿了一卷書跑去院子裡吹風。
“今天的晚風吹着還挺舒服。”在常坐的樹根上坐下,公子斐閉着眼感受吹拂在臉上的微風。
“公子,夜裡涼。”劉言抱着一件外衣跟上,一定要他披上。
“行吧。”公子斐起身披上外衣,正想重新坐下,就見一位衣着樸素的花工拎着水桶進來。
原來,由于今日要會客,往日在隅中時進行的花草養護推遲到了現在,正好被公子斐遇到。
“是你啊。”既然花工要澆水,那樹根就要變得潮濕不方便坐人了。雖然也可以讓他先回去等會兒再來,不過公子斐沒有這麼頤氣指使,很是自然給花工讓出了位置。
“見過公子。”花工恭敬的向公子斐行禮。公子斐擡手讓他免禮,然後也不離開,就站在院子邊看他一勺一勺的給院子裡的花樹們澆水。
說起來,甘先生是不是讓他有問題直接問花工來着?
看花工先是澆水,接着又湊上前仔細檢查各種花樹的枝葉和根系,公子斐突然想到。
平時好像都碰不到面,幹脆今天就一起問問好了。
公子斐轉頭讓劉言幫他去拿木牍和筆墨。
等劉言回來,等花工完成工作遲疑的望着他不确定自己要不要離開,公子斐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羽陽宮的花木都是你在負責嗎?是叫什麼名字?”公子斐溫和詢問。
“回公子,微臣陳胡,羽陽宮的花木都是由臣負責。”陳胡恭恭敬敬的回答。
“胡,是個好名字呢。”公子斐笑道。這是個有長壽之意的名字。
“是。”陳胡緊張的點頭。雖然鹹陽宮大部分時候都是律法辦事,不用擔心被上位者一言不合拉出去。不過他畢竟是要在羽陽宮辦事的,惹了貴人厭惡,今後給他找麻煩也很容易。
公子斐讓他不要緊張,并請他一起到一旁就坐。
“隻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公子斐和顔悅色道。“向先生請教?”他想起儒家的名言,小小的開了個玩笑。
“不敢不敢,還請公子直言。”剛端端正正的坐好就聽到這樣的話,陳胡吓得差點伏爬在地。他怯怯的掃了公子斐一眼,抿着嘴做洗耳恭聽狀。
“好吧,那斐就直問了。”無奈聳了聳肩,公子斐提筆蘸了蘸墨。“先生平日裡會負責花木的修剪嗎?”
“負責的。”陳胡謹慎的回答,“大約半月會來修剪一次。”
“半個月修剪一次……會不會太久?”公子斐眨眼。
“這……”陳胡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那公子的意思是……改成一月嗎?這恐怕得上報确認才行。”他小心的瞥了公子斐一眼。
“哦不用不用。”公子斐連忙擺手。
“我是想問為什麼要定作半月,這個是固定的嗎?如果沒有枯枝殘葉之類的問題也要修剪嗎?”公子斐問。
陳胡迷惑的擡頭看向公子斐,不清楚他的意思。
公子斐:“……好吧。”
感覺隻這樣問不清不楚的問不明白,公子斐幹脆将公孫蓉告訴他的說法又重複了一遍。
陳胡一言難盡的聽着,心中充滿了“這真的是他能回答的問題嗎”的疑惑。隻是公子斐都問了,他也不能不回答,于是,他低頭思考了幾秒,斟酌道:“變法之事微臣不知,不過,花木之事微臣可以嘗試回答。”
公子斐本好奇的“哦”了一聲,立刻點頭:“你說你說。”
陳胡又思考了一段時間。他偷瞄了一眼沒半點不耐的公子斐,謹慎道:“花木修剪有兩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