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雙眼,你看到的隻有一望無際的黑暗,劉辯蜷縮在你的懷中呼吸着,他的皮膚冰冷,體内沒有心髒的聲音,在你醒來的第一時間起身就爬到了你的身上。
棺材闆已經蓋上了,劉辯此時的姿勢不太舒服,隻能彎着腰勉強跨坐在你的身上,極緻的黑暗中你也望不見他的表情,隻能感受到脖頸處冰涼的,像是人皮一樣的觸感。
“你睡了好久……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你摸上劉辯的手掌:“好熟悉的開頭啊,你可以下定決心殺掉我了?”
這次你不等劉辯說話,直接打斷親了上去,劉辯一懵,接着又熟練地與你交纏在唇齒之中,彼此探訪對方最深處的,從未有其他人涉足過的地方。
咚!
劇烈動作間,劉辯一下子撞上了棺材闆,硬生生将棺材闆撞了下去,光線投入棺材之中,照亮了你和劉辯的臉。
你看見他的眼角泛紅,整個人像軟了骨頭一樣依靠在棺壁上,同時雙腿緊緊夾住了你的腰,就像是數千根牢牢捆綁在一起的紅線,強勢跨越時間的禁锢,就這樣死死與你糾纏。
一開始你見到劉辯時,身負武器,滿心懷疑,帶着一腔疑惑和他逛遍大街小巷,感受現代的風土人情。
那時的你像是隔着火焰審視眼前燃燒的骨架,你不明白在毫無生氣的白骨之中,是怎樣生出劉辯這樣豔麗的蝴蝶?即使死去也要掙紮着突破“死”的限制,為了一個遙遠的約定來到你的面前。
而回到回去,看到一切的你再次面對現在的劉辯時,滿腔愧疚無法言說,你終于透過那燃燒一切的火焰看清了……
是雪白一片的蒹葭,一具停留在原地的骸骨癡癡的等待着,望着太陽落下的方向,為一個沒有結局的約定等待了數千年。
你舉起酒壺倒出的是清澈的酒液,劉辯舉起酒壺倒出的是變質的血液。
他舉起的是早已冰冷不會跳動的心髒,壞掉的心髒也隻能順着血管倒出不再鮮紅,隻剩下執念的幽靈之血。
“我來赴約。”
你緊緊握住劉辯的手,劉辯終于放松地笑了,他的笑總是帶着一絲魅氣現在也不例外,他愛憐的親吻了一下你的額頭。
“我知道你會來的。”
……
你和劉辯黏在沙發上看電視,史君在廚房裡搗鼓着什麼——那天你們從墓裡回來,一打開門就看見史君在家,他抱着你兩哭了好久,急着要和劉辯解釋,總之雞飛狗跳過後開始做飯。
因為今天是你們相會的特殊日子,所以你倆也都沒有阻止史君,他開心就好,做飯轉移下注意力,反正再怎麼着,沒有煉丹爐和火藥的情況下,史君總不能把廚房炸了吧。
此時電視裡正播放民國探案劇,你突然想起了還沒有親身體驗過的民國時光。
你戳戳劉辯手臂:“我們後來去廣蓼節了嗎?”
劉辯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哎呀,哪有那閑工夫,天下又亂了。”
你很無語:“我命格是不是有點問題啊,怎麼我一睜眼天下就大亂,我是什麼定點刷新的Buff?”
說到這裡劉辯來勁了,他拿起遙控暫停電視,嘟起嘴巴埋怨道:“那時候你也是一個勁的要去拯救世界,每天睡覺前都要逼我看一時辰書,就連床上也随時提問,回答完問題才能動!”
“都說了别嘟嘴,這樣不好看。”你快速看了一眼遠處的史君,他正在用滅火器噴鍋,看來剛剛鍋起火了,他沒聽到你和劉辯的床上話題。
“不過不對啊,”你懷疑地看着劉辯,“我哪有那麼喜歡拯救世界,那會我隻想和你好好過一輩子!”
劉辯急了:“就是有!”
“好好好,你等着,我去睡一覺回來。”你準備去親眼看看劉辯說的是不是真的。
“哎呀,别去。”劉辯扯住你,“好啦,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哪都不準去,你要呆在我身邊。”
劉辯眼睛亂轉,看上去十分心虛:“……就是那時候,我不是失憶了,幾千年的積累下來,劉府又特别有錢,你怕我被人騙财騙色,引到不歸路上去。”
嗯,你大概猜到了,劉辯不可能失憶,而且他還是最強的一個男鬼,直接吊打張修,要不然也找不到霸王鏡将張修封在樓裡。
玄幻部分的張修解決了,剩下的就是那些令人心煩的機關算計,劉府是首屈一指的富戶,但是沒有兵權,劉辯又一副啥事不懂的二世祖樣子,難免引起他人觊觎。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失憶的劉辯就是一個散發濃郁香味的雪白大蒸包,一咬一口肉,滿嘴都流油。
那時候你身上的傩力又不多,天下也早就不是你家的了,隻能督促劉辯學習,用僅有的财富存續實力。
亂世之下,不向上就隻能被人踩在腳下落入泥中,直到每一寸肉都被啃噬幹淨。
你坐起身給劉辯捏肩:“你那時候學了多久?”
劉辯攤開雙臂:“好像有一兩年吧,你最後受不了自己幹了。”
“畢竟讓你處理公務真不是一件省心事。”劉辯這人天生熱愛自由,把他困在原地幹活和殺了他沒有區别。
“是啊,不過我還想問你呢,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沒失憶的?”劉辯仰起頭看你。
你點了一下他的額頭:“不用做夢我也能回答你,那時候我可沒失憶,還能看不出來你心裡的小九九?”
“不行,這可不算理由!”劉辯揚起嘴角,很明顯他自己知道,就是想聽你誇他。
你隻好湊近劉辯耳邊大誇特誇:“你是個很聰明的人,隻要想學就一定能學會,夫妻間偶爾裝笨是小情趣,但是大勢所趨,那個情形下我相信……如果你什麼都不記得,那就一定會和我認真學習,我們重新走上那條拯救的老路。”
“原來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