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重擊的巨響緊跟陣陣牙酸的“吱——嘎!”鋼鐵斷裂聲。
紅色的三節棍橫抽上巨獸的前爪,将巨獸擊飛的同時抽斷數根鋼爪。
數隻醜陋咒靈緊追,纏着鐮鼬等形似鬼怪的同類一陣撕咬。
佑裡愣愣地看着幾下将準特級狸貓打散,又追着一朵藍紫色火苗不放的人發呆,直到被拍了一下頭才回過神來。
“别走神。還沒清幹淨呢。”
話音未落,她便被直接拎起來。
呆呆地擡頭,眼前人身着豔麗的和服,白皙的面孔上,一雙鮮紅勾染的狹長雙眼。
正是和夏油傑一起被困的賣藥郎。
“老師!”佑裡驚喜地撲上去,獲得一個溫暖的抱抱和摸頭。然後就被嫌棄地推開了。
“一身血和灰。”賣藥郎邊嫌棄,邊拎着自家徒弟轉了個圈查找傷口。
他和夏油傑完成百物語後,在結尾被點名身份的咒靈打開領域,散出一百多隻拟态詛咒模拟百鬼夜行。而它的本體則藏身于不同的拟态之上來回轉換。
一開始解決這些雜兵相對容易。
但被釋放的本體可以随機附身暗算。且留下的拟态越少,單體力量上限就越強。
夏油傑沒發現這一點,接連損失好些咒靈。
而賣藥郎一則有意試探少年的水平,二來也在村莊中做好了準備,便不着急。
直到他聞到一股熟悉的血腥味,發覺咒靈們一窩蜂往這邊趕,才趕緊出手追上。
幸好來得及救下佑裡——這本體過于精明,竟然已經借着掩護逃了這麼遠。
更沒想到它可以隐匿等級。
至于當時和二人一同撐到最後的男生......
咒靈的領域一散,那人便化為了飛灰。
當時在營地中的參與者,隻有那對互相怨恨的夫妻是活人。
其他都是已經死去被困的怨靈。
忘記自己的死亡,作為引領的伥鬼一遍又一遍重複遊戲過程。
這隻咒靈誕生于人們對林間鬼怪的恐懼。
它集合了民間傳說中怪物的狡詐隐秘,能夠在多個符合人們“期待”的地方打開空間口迷惑人進入。
但是應該極少有機會達成要求在現世肆虐。
畢竟大部分人就算能湊夠百物語,也會因為領域内的精神污染而崩潰作死。
自相殘殺以取悅“神明”不說,甚至裡面也沒有真正的食物和水。
要不了多久就會饑渴而死。
這次碰到的賣藥郎本身不予要飲食,而夏油傑則是占了體質好和那幾片桃脯的便宜。
畢竟是白澤種的。雖然是效力最差的,但打着開胃的名号,其實除惡驅邪。
要不是咒靈操術吞了太多惡緣,少年不吃不喝都沒事。
可隻要他還想用這術式,這玩意兒永遠治标不治本。
世間哪有沒代價的好事。
話分兩頭,這邊師徒兩個見面處理傷口,那邊夏油傑追着火苗快要精疲力竭。
兩方實力相差不大,攻擊手段同樣多變。
隻是咒靈這邊數量越少質量越高,而少年這邊純純消耗。加上本體還有空間隐匿的功能,一旦所有拟态被擊毀,它反而能瞬間逃逸。
夏油傑久久想不到破局之法,在營地中直面幾次人性之惡的少年,心情越加煩躁。
追着咒靈腳步漸漸接近了村莊。
陣陣凄厲的哭喊順風傳來,他手下一頓被擊飛出去。
半空中緊急召喚出會飛的咒靈接住自己,夏油傑讓咒靈飛高以暫時躲開攻擊并觀察情況。
半小時前,靈感強的村民在咒靈攻擊陣法的猛烈對沖中,驚恐地看到了不屬于此世之物。
正值晚飯時分,他們尖叫着奔逃、躲藏。
但他們的家人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尤其這些人多是幼兒和老人。
前者的話被當做撒謊,後者的話被當做癡言癡語。
騷亂很快在家中青壯的呵斥下偃旗息鼓。
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主事人看到了混亂的一幕,帶着家人向村外逃竄。
正是帶頭欺負枷場母女的那些。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惡人身上的業障重,同性相吸反應更快。
不過,這次逃遁是下下策。很快這些人便被繞過結界的咒靈追上撕咬。
不停有出來觀察情況的人聚集到街上,踏出陣法。
越來越多的人受到攻擊。
此時看去,不大的村子周邊一覽無餘。
正在肆虐的是幾隻行動快的狼型、鳥型咒靈。利爪、尖喙造成的穿透傷讓衆人身上鮮血淋漓。
能看到的人連滾帶爬地躲避着,但恐懼讓他們接連回頭和咒靈對上視線。
看不到的試圖上前攙扶,無知無覺間将自己送到利齒之下。
“回村裡去!”
夏油傑派出咒靈沿陣界在地面制造出痕迹:“不要超過這道線!回去!”
被撕咬的衆人見他飛在半空中,紛紛聽話地往回跑。
可惜,有幾個傷勢頗重的已經昏死過去,沒人敢回身去救。
夏油傑一躲避攻擊,一邊操縱自己的咒靈将人甩回結界。
躲回房間的人推推搡搡出來,飛快拽着他們的手腳拖回家。
佑裡被細心地處理完傷口,身邊有家長就開始放松。
眼見夏油傑支撐得越來越艱難,不由地開始請求外援:
“幫幫忙吧,師傅~空間系的太難打啦。”
這種情況有五條悟在還好,沒他就是純消耗。
賣藥郎無奈地摸摸徒弟的頭,看着她一身繃帶還操心别人,就想直接撂手
——這孩子養得,自己是感情越來越豐富、越來越像人了。
本身他就是為了這個咒靈而來。哪怕無法斬殺,也能封印。
将其存身空間禁锢,斬斷和外界的聯系。沒有人間惡意供應,咒靈不能繼續壯大。
再配合上消磨陣法,漸漸就能滅殺,隻是時間會很長。
将準備封禁空間的陣法單獨取出投向半空。手中掐訣,殷紅的陣紋散開,扭動着卷向四散的拟态咒靈。
“夏油......學長,把它們往裡面趕一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