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樓下時,萩原研二從接待口中得知,包廂裡的客人之一是他們經常請客的老闆,黑澤家的現任家主黑澤京子。
作為一手推動清洗活動,直接洗牌整個歌舞伎町的人,對于這裡的秘密渠道肯定一清二楚,甚至已經盡在掌握了。
萩原研二心思急轉,一方面,他要從面前的人口中探聽到情報;另一方面,他還要遮掩自己的警察身份。
後者暫且不用擔心,畢竟隻有NOC醬——這是萩原研二對跟真理同名的妹妹醬的特殊昵稱——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她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拆穿自己。
除開“明明有了研二醬為什麼還來這種地方”的小心思,在這裡碰到NOC醬對萩原研二來說是件好事。
單看她能夠跟黑澤京子一起來這種店消費,就知道她們倆人的關系不錯,在NOC醬的掩護之下,黑澤京子很可能會說出一些不大不小的消息。
若非朋友率先開口,來到這種店裡的人很少會聊相關的内部情報。
不過這些都是之後的事情了,眼下最關鍵的是想個辦法讓NOC醬将自己留下。
于是萩原研二憋紅了臉——也不用怎麼憋,他隻要想一想那一夜的【經驗】,臉頰就開始發燙了。
一般來講,接待說完之後,就該當事人的自我介紹了。
努力推銷了一圈的接待說的口幹舌燥,卻發現當事人半天沒有動靜,他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人當做提醒,卻發現對方仍然沒有回話,于是接待轉過頭——
?
真一君,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接待看着臉紅心跳像是陷入了戀愛一般的下一任頭牌的有力競争者,覺得十分不可思議。
為什麼?為什麼剛剛在路上還問這問那八面玲珑的萩原真一君突然這麼青澀?
正在接待差一點推斷出“這倆以前有一腿”的正确結論之際,原本起身離開的黑澤京子忽然回到原位,坐下後,她打量一番進門的“真一”,又看了看真理,眼底閃過一絲興味。
不得了不得了,自己的店裡居然能撈到真理的人,看來我們店還是很有錢途的嘛。
黑澤京子摸了摸下巴,真理她是不是對【一】這個詞有執念啊,去春奈的派對的時候,她帶來的就是【一号】,這次的【真一】名字裡也有個【一】。
隻能說這是一個絕妙的巧合,畢竟不管是這個【一】還是那個【一】,黑澤京子所知的都僅僅是代号。
對于黑澤京子來說,這是合作夥伴兼老闆兼好友的翻車現場。
按理說,面對合作夥伴兼老闆的情人出軌現場,黑澤京子應該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回避;
但是好友的情人出軌——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店裡禁止發生關系,隻是提供一些情緒價值——總之、發現情人背着自己偷偷幹了這一行,黑澤京子真的很想知道真理會是什麼反應。
當然,如果真理需要的話,她也會幫忙。
所以她坐回了原位,還從包裡抽出先前用來搭配和服的扇子,“刷啦”一聲遮住了半張臉,以免自己看熱鬧笑得太開心被真理盯上。
倒黴接待看了看臉紅的新人,看了看坐回沙發上滿臉寫着“吃瓜”的老闆,又看了看眼神火熱的客人,頭上亮起了一個燈泡,一邊暗罵“果然有一段情”,一邊領着其他人溜出了門。
這種一看就複雜的感情糾葛,他們外人還是走為上計早早跑路比較好。
于是房間裡隻剩下一個兢兢業業準備套情報的臨時卧底,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損友,和一個還在頭腦風暴的真理。
真理不介意給研二醬說點消息,但前提是她要知道研二醬現在在調查什麼,她手裡的消息實在太多,一不小心說漏嘴就會變成大問題。
目前真理需要想辦法讓看熱鬧的損友趕緊走人,然後再問問研二醬來這裡的任務。
不過在此之前,真理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要解決。
她今天出門沒帶變聲器。
畢竟她隻是普普通通的跟合作夥伴交流,普普通通的來合作夥伴的店裡放松。
——誰能想到放松會放出來一個研二醬啊!!
去ktv點人點到了當年的白月光(?),就算知道這是他的工作(??),也很難面對同行的朋友(???)
真理腦子一抽,說:“沒想到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剛說完,真理就恨不得搶走黑澤京子的扇子遮住臉,名場面的後遺症太大,她莫名其妙就說了這麼一句話。
好在萩原研二對所謂的紅與黑的名場面一無所知,沒有經曆過麻美醬荼毒的研二醬還是一張白紙,乍一聽到這麼一句令人有些摸不着頭腦的話,他隻覺得是真理在給他暗示什麼。
——這是在暗示什麼啊!研二醬完全聽不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