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你、咳咳、你的這個朋友,她一見鐘情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未婚夫其實是她的雙胞胎哥哥?”
美甲沙龍裡,聽到加門初音的說辭,真理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要讓自己問出“這個朋友是不是你自己”。
——看看,看看,我說什麼來着,這個世界就是一個遍地都是雙胞胎的世界!
随随便便參加一個同學聚會都能出現“有情人終成兄妹”的狗血劇情,簡直……
真理開始頭痛。
“啊!難道說,”圓圈耳環脫口而出,“你的朋友就是前段時間上那個節目的那個人嗎?”
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但是她話裡全是代詞,在場無人能懂。
圓圈耳環急了:“就是那個、那個每天在路上随機搭讪,幫你付出租車費或者便利店采購的錢,跟着去家裡采訪的那個節目。”
有希子恍然:“你是說《跟拍去你家》*?”
“對對,就是那個節目。好像是很多期以前的了,但是讓人印象深刻呢,采訪的對象好像是叫繪裡香吧……”
圓圈耳環回憶道,“她跟男友戀愛了很久,已經到了見家長的地步,才發現戀人是自己雙胞胎哥哥。不過同年同月同日生,連家鄉都一樣,還一見鐘情,如果不是天賜的緣分,就隻能是上天的嘲諷了吧。”
“那、那後來……”加門初音聲音幹澀,“怎麼樣了?那對情侶。”
“哦,男方經受不住刺激,自殺了。”圓圈耳環說,“好在他樓上正巧住着兩位警察,及時送去了醫院,他這才活下來的。”
有希子:“不在一起長大的血親之間有天生的性吸引力,這就是遺傳性性吸引力。所謂感情可能隻是基因而已,對于當事人而言,很絕望吧……但不管怎麼說,沒出事就好。”
加門初音:“……是啊,要是賴太……不,我是說,要是他就這樣死去,被留下的繪裡香該多痛苦。”
圓圈耳環繼續道:“然後自殺的人被其中一位警察罵了一頓,又被教育了‘被命運捉弄的人不用在乎所謂的命運,道德倫理不允許你們,但你們可以允許你們自己。’這樣的話。”
“總之,節目組跟着去采訪的時候,是男方自殺未遂的第三年,兩人還在一起。繪裡香說:有時候覺得喜歡男友就像喜歡自己,很難分辨到底是愛情還是雙胞胎的心靈感應,但是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說完,圓圈耳環發表觀點:“隻要不生孩子,也不會影響别人,無所謂吧。”
有希子:“也對,畢竟這是她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跟外人無關……真理你怎麼看?”
“我嗎?我覺得不太行。”真理神情凝重。
“诶?”有希子有點懵,真理是這樣在意倫理道德的人嗎?
沒等有希子深思,下一秒她就聽到真理嚴肅地表示:“兄妹的話,女方還是吃虧了——我隻能接受姐弟。”
有希子:……
真理的關注點還是這麼獨特。
加門初音:……
這是重點嗎?
有希子:“雙胞胎的年齡是一樣的,姐弟和兄妹都是象征性的。”
“話是這麼說,”真理想了想那個場面,臉黑了,“不行,我接受不了,這是原則問題!”
就這樣,聊天的重心從終成兄妹的有情人之間的倫理問題,轉移到了姐弟和兄妹之間的原則論證。
正方的真理堅持隻有姐弟骨才是真的骨,反方的有希子表示無論是姐弟還是兄妹隻要是骨都是骨。二人争論來争論去,最後也沒有達成一緻,隻有加門初音被這麼一番打岔,發現這件事好像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
有時候擱置也是一種解決問題的辦法。
或者換一個好聽一點的詞——放下。
“啊——”
就在真理和有希子熱火朝天地“讨論”之際,一聲尖叫傳來,是美甲沙龍的店長的聲音。
衆人頓時一驚,真理幾乎是下意識地看向面前的美甲師,一、二、三……三個,三個嫌疑人,加上受害者的店長,竟然齊了。
顧不得還未烤幹的指甲油,真理一邊回憶着三位美甲師的不在場證明,一邊趕往了尖叫傳來的方向——一樓裡側的員工更衣室。
“出什麼事了?!”
匆忙拉開門的真理一開門就看到了跌倒在地的店長,她倒在更衣室正中央,身旁是一把側翻的椅子。
店長沒事,所以是發現了屍體?
米花町案發現場可不是說着玩的。
隻見店長驚慌失措地指着房間一角:“快快快快……店裡、店裡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