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高明可能是唯一一個思路清晰的人。
他既沒有穿越過世界,也沒有經曆由人變鬼又由鬼變人,更沒有受到OO期的影響。
他在開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浴室中的水聲,隻是他的注意力更多的在房間中央的弟弟身上,在真理走出浴室之前,諸伏高明對于浴室中的人的身份隻有一閃而過的“大概是一起經曆了苦戰的同伴”的猜測——畢竟景光看上去十分疲憊
在真理出現之後,他看向自己弟弟的目光就帶上了一絲了然。
他還記得這個三年前在長野縣的博覽會上遇到過的,不僅用一種“君子好逑”的眼神看他,還用“大喬小喬”、“飛燕合德”這樣的詞來稱呼他的,甚至還以“聘禮”為名送了他一幅拍賣品的……朋友。
諸伏高明最終還是選擇了一個委婉的稱呼,總之,這位佐藤社長的死亡曾經上過報道,而原本要寄還回去的“聘禮”也因此擱置在家。
現在看來,她當初也是假死。
說實話,他在真理推理時是對她有過一點好感的,隻是那點“她是個好人”的好感很快就被那些明示暗示給打破了。
眼下聽到真理這麼一番話,諸伏高明很快推斷出這些話背後的隐藏含義,他沉默一秒,看向自己弟弟:這……是那個意思嗎?
諸伏景光避開了哥哥的眼神,他對哥哥的敏銳程度心知肚明。
諸伏景光現在的心情非常沉重,任誰差點以貓貓的身體跟異世界的哥哥一起那什麼都會心情沉重的。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比上述經曆更加沉痛的,那就是好不容易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卻再度陷入了即将跟真正的哥哥一起那什麼的困境。
而且他還不能用“這是真正的哥哥不是貓貓”來阻止真理下手——跟貓貓還要克服一下身為人類的底線,跟人類一起最多考慮一下姿勢——絕對會起反效果的!
這邊,諸伏景光還試圖掙紮;那邊,諸伏高明已經在說服自己接受了。
可能這就是獲取情報的代價吧。
諸伏高明想,警視廳的高層出了問題,這件事連那位疑似在公安的降谷君都不知情,這次弟弟能夠來見他,一定付出了不少代價。
真理君看上去并不是壞人——雖然也不像純粹的好人——諸伏高明猜測大概是她救下了景光,在她與景光這段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關系中,景光明顯沒有主動權。
如果他隻是同意這種事就能夠緩解弟弟的處境,這種代價也不是不能接受。
就像是卧底的honey trap之類的……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
不是啊哥哥!honey trap都是Zero那樣空手套白狼的,哪有把自己搭進去的honey trap啊——而且哥哥你接受的太快了吧!貓貓世界的哥哥居然是寫實嗎?!
于是一個為愛獻身,一個拒絕無效,一個一無所知,三人就這樣躺上了同一張床。
雖然有點擠,但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放松一點,小貓,不要一直緊繃着,你這樣很容易受傷……不然還是hiro醬先示範一次吧?”
真理不是傻,就是腦子裡那根筋沒轉過來。
畢竟現在的hiro醬還是人,按照一貫的定律,一旦回到原本的世界,他不是會變成鬼嗎?
以此為參照物的真理始終沒有考慮過她們已經回去的事,她隻是覺得奇怪。
hiro醬有些抗拒很正常,人類的底線還是比貓貓要高一點,但是怎麼剛剛還接受良好的高明貓貓也變得……這種舍生取義的獻身一般的感覺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理很懵,她隻是洗了兩遍澡而已,怎麼一出來世界都變了?
——不得不說真理真相了。
總之,雖然真理很耐心,但hiro醬還是羞恥得整個人都冒煙了。
當然哥哥君也不逞多讓。
事後,真理一個一個拖着去浴室,又一個一個拖回床上安置好,自己靠在窗口一邊看着太陽從東方冒出腦袋,一邊拿着酒店餐廳的“蛋糕吃到飽”宣傳單苦苦思索。
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事情好像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
一分鐘過後,還是沒有結論的真理索性放棄思考,來到小屋自帶的廚房準備給自己搞點早飯……等等,廚房呢?那個從方便食品到速食食品,預制菜便當原材料應有盡有的廚房呢?昨天明明還在這裡的!
一個可怕的念頭隐隐浮出水面,真理擡手捂住臉。
如果将已經回到人類的世界設置成大前提,那昨晚的許多不對勁都有了合理的解釋,從洗澡時莫名出現的水流,再到忽然變成人類的身體,還有OO時的推拒和放不開……
現在的不對勁反而是——
真理轉頭看向床上,她的小貓和小貓累了一天,現在還好好的在睡覺。
——hiro醬為什麼沒有變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