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訓練是熟悉槍械與格鬥技巧,吃過晚飯有兩個小時的理論課,此後五天都重複這個模式,過了五天,變成為期十天的自由訓練,這十天裡可以随時進行考核。
賀硝塞了一肚子土豆泥,在理論課上昏昏欲睡,理論課從神州的大條例講起,再不斷細化到公司各方面守則,賀硝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抱着手打瞌睡,偶爾睜開眼,看白懷在認真地做筆記。
“理論課也是考核内容。”白懷小聲提醒。
“那你等下筆記給我看看。”賀硝說罷,又閉上眼。
白懷歎口氣,繼續聽課,這時,有人進了訓練艙,打斷了課程,陸赫的臉色不大好,目光轉了一圈,落在賀硝身上:“Y5-1760,出列。”
白懷擔心地看着他,賀硝拍拍他的肩:“來了。”
賀硝跟着陸赫出去,離開了訓練基地,懸浮艙直達地下,一路上陸赫的臉色都很冷,賀硝看着-15層到達燈亮起,随口說:“監禁室啊。”
“你還知道。”陸赫冷聲說,賀硝并不意外,但也沒打算逃,畢竟現在某人可以随時定位他,并且時刻可以給他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項圈電擊。
“伸手。”
賀硝乖乖伸出手,“咔哒”一聲,陸赫把手铐合上,為了防止賀硝暴動,他甚至将賀硝的手反扣在身後,手铐靠着強磁力吸附在身後的牆壁上,賀硝呈跪坐姿态,緊身訓練服讓身上流暢的線條一覽無餘,項圈上的磁扣連着一條鎖鍊,限制了賀硝頭部的活動。
“你們真把我當狗栓啊?”賀硝問。
陸赫不回答,徑直出去了,幾分鐘後,周邊的燈光暗下來,隻有賀硝頭頂一條極其昏黃的燈帶,投落一點模糊不明的光。
賀硝大概知道是誰了。
監禁室的門打開,林熄的身形出現在陰影中,地面緩緩升起一把懸浮椅,與一張白色台面,形成一個極其簡單的審訊台,林熄高居其上,埋沒在暗光中,帶着那兩顆暗紅的痣,如同一尊擺在暗處的神像,不見天日。
“小首席,眼睛好了?”賀硝戲谑地問。
林熄鼻梁上架着眼鏡,依舊沒有達到能夠佩戴虹膜的程度,這一切拜賀硝所賜,他眸色冷冷,淡聲說:“首席執行官林熄,代表法務部,來審訊你。”
賀硝仰視着他,露齒一笑:“問吧,我絕對配合。”
“甄富貴的弟弟甄有錢,是你打傷的?”林熄問。
賀硝無所謂地點點頭。
“審訊結束。”林熄面前的台面消失了。
“就算走形式,也太快了吧,我以為他們會讓那什麼甄富貴來。”賀硝調笑道。
腳步聲逐漸逼近,賀硝聽見了别的聲音,是什麼東西拖在地上的聲音,皮質的,很沉重,随着林熄的靠近,他眼底的怒火也逐漸清晰,賀硝看清了他手中的東西。
一段純黑的鞭子。
不知道是什麼材質,也許是合金,泛着幽幽的光澤,随着林熄的腳步,如同遊蛇蜿蜒,在地面發出嘶嘶的輕響。
賀硝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唇角。
“你要抽我嗎,小首席?”賀硝話音剛落,林熄擡臂一甩,長鞭落地,發出清脆響聲,在空蕩的監禁室裡回蕩,賀硝胸口的血順着鞭骨垂落在地。
賀硝的身體猛然繃直一順,緊接着放松下來:“這回不電我了?”
“甄富貴本來是要來的。”林熄擡手,又是一鞭子,賀硝肩頸上出現深深的印痕,酥麻的觸感霎時間貫穿傷口,如同螞蟻在爬,賀硝意識到這條合金鞭裡頭帶了微電流。
又是一鞭,原本幹淨潔白的審訊室裡已經留下數道血痕,林熄眼中浮着盛怒,但面色依舊冷漠,繼續說:“但如果是他來,他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賀硝咬着牙挨了一鞭子,擠出幾個字:“你不想我死,所以接手了這件事。”
“是。”林熄說:“條例第三篇第二十二條雇傭兵不得出現打架鬥毆等惡性事件,你的行為嚴重違反了公司條例,甄富貴越過了法務部,向董事會提出要求,讓我移交你的項圈權限,撤銷公司與你的簽約合同,收回你的所有權限。”
林熄收手,又落下一鞭,壓着怒氣:“我向董事會提出申請,來做你的審訊者。”
賀硝嗆出一口血,露出一個混蛋的笑容:“看來你們董事會内部不和啊。”
賀硝對林熄來說,是重要的實驗樣本,但從林熄的話來看,甄家并不在意賀硝的死活,也就是說,對于賀硝的事情,董事會内部沒有達成統一,董事長決定雇用賀硝,或許當時就沒有得到所有成員的支持。
而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挨打的還是第二大股東的二公子,賀硝猜測董事會内部的矛盾被激化了,這使得林熄與董事長的處境變得很不妙,但林熄為了自己原有的計劃,又不得不出面把他擔下來,幾乎是頂着甄家的怒火正面對抗,這種做法無疑給他自己帶來巨大麻煩,所以林熄很生氣。
“右手手腕骨折、脊椎嚴重變形、多處擦傷、腦震蕩、内髒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