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你在裡面嗎?”格雷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趕緊出來,我們找到那個在醬料裡面動手腳的廚師了。”
“是誰?你們給他錄過口供了嗎?”福爾摩斯在路過辦公桌的時候将那個裝着手帕的盒子給抱了起來,并塞進了格雷森的懷裡:“萊特常年和女人有不正當關系,盒子裡裝的就是他的戰利品。不要問我這是什麼,不然我會懷疑你腦子裡面缺根筋。”
“這是什麼…什麼玩意啊這是?”格雷森在看清楚盒子裡面是什麼後,就失手将盒子扔到了一旁的制服警察的懷裡:“将這個惡心的東西封存起來,别讓我再看到它。”
“那個廚師呢?你們問出什麼了?還是要我也去蘇格蘭場問一下?”福爾摩斯打了個響指,試圖将格雷森的注意力集中回來:“問清楚是誰在背後指使他的了嗎?”
“不知道,因為那個廚師已經死了。”格雷森将一張照片遞給福爾摩斯,照片上的男人被捅了七八刀,無聲無息地倒在暗色的血泊之中:“他昨晚被攔路搶劫的小混混們捅死在了街頭。我們也抓到了殺人的小混混們,一共八個人,他們說有收到消息:這個人一個星期前在賭場裡赢了一大筆錢。所以他們想碰碰運氣。誰知道一時做過了頭,把人捅死了。”
“你相信這是意外嗎?”福爾摩斯将驗屍報告遞給了身邊的華生:“死者死亡一個星期前發了筆橫财,死者死亡當晚就被人捅死在了街頭,這事情可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反正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一方面來說,你是對的,萊特的确是被謀殺的,但我們唯一能追蹤到的兇手已經死了。”格雷森很不負責任地拍了拍手:“福爾摩斯你呢,要是有辦法将收買廚師的人找出來,那我就帶人去抓;要是找不到,那再過個半個月我就結案,到時候把那些小混混報上去,我也算是能交差了。”
“你就不能有點追求嗎?”福爾摩斯不耐煩地啧了一聲,然後揮手打發格雷森走:“你最好派人盯着賭場那邊,說不定收買廚師的那個人會再去一次賭場,收拾殘局。”
在格雷森徹底離開後,華生盯着照片和驗屍報告說道:“福爾摩斯,這個廚師的死法不對勁,他應該是被滅口的。”
“你也看出來了?”福爾摩斯又重新回到了辦公室,試圖在裡面找到更多的線索:“死亡原因是心髒上的那一刀,軀幹上的其他傷口都是在掩飾這緻命一刀。兇手不僅是來滅口的,更應該是專業的,因為普通的街頭小混混可沒這一刀斃命的手法。”
“那格雷森能審出來兇手是誰嗎?”華生說完就搖了搖頭自我否定道:“估計懸,如果真的是專業殺手幹的話,他一定早就做好準備了。如果準備得再充分一點,他說不定過段時間就能從牢裡逃出來了。”
“你這說法很具體啊。”福爾摩斯回頭看了一眼華生:“如果不是知道你是退伍軍醫,我還以為華生你幹過類似的事情呢。”
“怎麼可能呢?”華生從口袋裡掏出來酒壺,下意識地灌了一口,直到福爾摩斯開始直勾勾地盯着他,才讪讪地将酒壺收了起來:“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去賭場蹲點。”福爾摩斯依然看着華生裝有酒壺的口袋:“需要我監督你戒酒嗎,華生?”
“不,不需要。我想戒就能戒掉,我又沒上瘾。”華生無視了福爾摩斯憂慮的眼神,斷然拒絕了對方的好意:“我晚上和你一起去吧。”
“請問你們是來查明萊特教授死亡真相的嗎?”在福爾摩斯和華生即将離開的時候,他們被一個溫和的男聲給叫住了:“我可以問一下你們查到哪裡了嗎?”
問話人是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看起來約有四五十歲,頭發和胡子都是棕紅色的。他有着寬大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梁,身上的西裝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
“你是?”福爾摩斯回身問道:“如果想要了解案情,你可以去找蘇格蘭場的警探,他們更官方。”
“莫裡亞蒂,我是詹姆斯·莫裡亞蒂,是隔壁數學系的教授。”莫裡亞蒂伸出手,但華生和福爾摩斯都沒有回握:“我隻是有點唏噓,萊特教授好像蠻喜歡昂賽爾小姐的,之前還以為他終于要安定下來了。”莫裡亞蒂不動聲色地收回了手。
“是嗎?”福爾摩斯表現出了濃濃的質疑:“萊特這種人也會有真心嗎?我以為他這樣的花花公子注定不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
“誰知道呢,也許昂賽爾小姐讓他想起了早已逝去了的青春。”莫裡亞蒂聳了聳肩膀:“不過也挺巧的,我記得萊特教授曾有過一個姓昂賽爾的女伴,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兩個姑娘之間真的有關系。”
“這麼巧嗎?”福爾摩斯看着莫裡亞蒂的眼神變得異常銳利:“莫裡亞蒂教授,你又是怎麼想起來要跟我們說這件事的呢?”
“也許我隻是正好想起來了。”莫裡亞蒂教授平和地笑了起來:“也許我是看不慣不公之事的正義人士,但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不是嗎?福爾摩斯先生和華生醫生,你們的當務之急是抓到那個真正的兇手。”
“那個教授是怎麼回事?”華生跟上了正大步流星走出校園的福爾摩斯:“是我的錯覺,還是他剛剛真的挑釁了你,福爾摩斯?”
“我們,他挑釁的是我們,華生,你怎麼老忘記我們兩個是一體的。”福爾摩斯攔住了一輛馬車:“詹姆斯·莫裡亞蒂也許确實隻是案件的旁觀者,但他更可能是案件的參與者。但無論他參與與否,他都有自信不會被任何人抓到把柄。”
“那他挑釁我們的意義是什麼?”華生不解地問道:“對他來說,沒人查到他豈不是很安全,又何必主動跑到我們面前自爆身份呢?”
“華生,如果沒人閱讀你在《海濱雜志》上連載的小說,你會不開心嗎?”在得到華生肯定的答複後,福爾摩斯繼續解釋道:“莫裡亞蒂也一樣:他在背後策劃了一起還算完美的案件,但蘇格蘭場的蠢貨甚至連他擋在自己身前的擋箭牌都查不出來。這固然是安全的,但他也是孤獨的,因為沒有人能賞識他的作品。”
“所以他是在炫耀。”華生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藏在衣服裡的袖劍:“買通廚師的會是莫裡亞蒂暗示的克裡斯汀·昂賽爾嗎?”
“這就是我們要确認的了,華生。”福爾摩斯托腮看着窗外:“如果她背後真的有一位負責出謀劃策的智囊,那恐怕我們得将昂賽爾小姐抓個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