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标結束後，楊曉揚便給劉世軒打了電話。

“劉總，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您想先聽哪個？”楊曉揚神神秘秘的。

劉世軒其實心裡大概知道了個七七八八，但還是說：“那……先說好消息吧。”

“丁二醇我們國産的中标了！到今天下午張揚才出來檢測結果，差點兒就不趕趟兒了。我們國産原料終于赢了進口貨！”楊曉揚興奮地說着。

“那壞消息呢？”劉世軒等着驗證心裡的那個結果。

楊曉揚聲音低落下來：“我們公司應該是出了内鬼……”

劉世軒一挑眉毛：“哦？這内鬼是誰呢？”

楊曉揚繼續說：“我們美國進口的丁二醇沒有獲得備選資格，因為……董健炜的報價是39塊4，比我們低1毛，所以他家的進口丁二醇獲得了備選。這價格太蹊跷了，絕不是他自己報的，而是他在知道了我們的報價後故意降了1毛錢報的。”

劉世軒：“嗯，你說的有道理。”

楊曉揚：“這個報價除了你我，就隻有孟婷婷知道了。咱倆不可能洩露，所以隻可能是她……而且今天午飯時，藍歆跟我說劉曉娜曾經找過她，說可以把我們的底價告訴她，但要拿提成，藍歆沒理她，但猜測她去找了董健炜，兩人達成了一緻。也就是說，我猜測是孟婷婷知道報價後洩露給了劉曉娜，劉曉娜再用這個報價去找董健炜要提成了。”

劉世軒：“挺聰明啊！你這思路不錯。孟婷婷和劉曉娜是一夥兒的。”

楊曉揚：“可我想不明白，她們都是我最好的朋友，為什麼要出賣我？這對她們有什麼好處？”

劉世軒微微一笑：“我記得跟你說過，工作中沒有什麼友情，大家談的都是利益。劉曉娜和孟婷婷應該是因為某些共同利益捆綁在了一起，隻不過你不知道而已。”

楊曉揚：“可是，我真的對她們都很好，拿她們當我的親姐妹一樣，我不相信她倆會出賣我。”

劉世軒：“那等你回來親自問問她們呢？既然你已經有了确鑿的證據，就可以跟她們攤牌了。”

楊曉揚回京後，果然第一件事就是請孟婷婷吃了個午飯，跟她攤牌。

孟婷婷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便跟楊曉揚交代了一切。原來她一直喜歡着姜可凡，被拒絕以後知道楊曉揚居然跟姜可凡在一起了，這讓她很是惱火。加上劉曉娜的煽風點火，她覺得不是姜可凡不喜歡自己 ，而是楊曉揚奪走了她喜歡的人。

之後孟婷婷恰巧撞見楊曉揚和劉世軒相親，并用手機給他們錄了下來，還發給劉曉娜和陳慧梅看，并且約了姜可凡出來告訴他楊曉揚不是真心和他好，現在要和他們老闆談婚論嫁了。同時跟楊曉揚說撞見姜可凡跟蘇熙約會還擁抱了。她用蘇熙同款香水噴在姜可凡身上制造假象，迷惑楊曉揚，為的就是想讓他們兩個分手。

楊曉揚看清了人性，真的是禁不住一點考驗，在私欲和利益面前，友情竟然不堪一擊地破碎了。

這次中标，她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因為比起得到的，她覺得自己失去的更多。

第二天，孟婷婷辭職了。沒過兩天，陳慧梅也因為孩子要去美國上學，想一家都過去團聚，所以也辭職了。

公司還給他倆辦了離職歡送聚餐會。

劉世軒雖然早已适應這種離别，但每次有老員工離職的時候，他還是會有些難過。從最初的李欣悅，到藍歆，然後是董健炜……每次有舊人離開，就意味着有新人會到來，充分印證了“鐵打的公司，流水的員工”這句至理名言。

沒有人能在一家公司幹一輩子，也沒有公司能永遠不換員工。隻有劉世軒，他是煊燃的老闆，他一定要從頭幹到尾。他沒有資格離職，沒有時間上班摸魚，他甚至不能和員工交朋友，那樣會失去老闆的威嚴。

他是孤獨的，他隻能一門心思帶領着員工向前跑，不能停下來休息，也沒有回頭路，這也許就是老闆的悲哀。在他的印象裡，他可以完全信賴的人，似乎隻有肖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