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世軒站起身,下意識地迅速捋了捋亂糟糟的頭發,問:“你來這兒幹嘛?不是軍訓呢嗎?”
肖敬然實話實說:“我聽說街舞社解散了,跑回來看看。”
劉世軒冷笑了一下:“回來看笑話是嗎?你不是都不來活動了嗎?還關心我們街舞社幹嘛?”
肖敬然有氣無力道:“是‘咱們’街舞社!我可沒說不參加。”
劉世軒白了他一眼,目光看向别處,嘴角卻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沒說不參加也沒見你來活動啊。現在參不參加都無所謂了,反正街舞社也解散了。”
肖敬然咳嗽了兩聲,許是被網吧的煙味兒嗆的,又或是感冒引起的,他聲音有些沙啞地說:“你出來,我們談談。”
劉世軒昏天黑地的在網吧泡了一宿加一上午,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他低頭看了眼手機,沒電關機了。這麼邋遢地出現在肖敬然面前,讓他感到心煩意亂,随口說道:“沒什麼好談的,你走吧。”
肖敬然很生氣:“你怎麼變這樣了?你這是自暴自棄了嗎?”
劉世軒一副傲慢的樣子:“關你什麼事?你是我什麼人呢?”
肖敬然薅起劉世軒的衣領子就往門外拽:“你跟我走,别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呆着了!”
劉世軒:“你松手!你想幹嘛啊?”他攥着肖敬然的手腕想甩開他,沒想到自己沒用多大勁兒肖敬然就被甩了出去,一個趔趄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劉世軒慌了,他覺得沒使勁兒啊,自己怎麼總是傷害到同學呢?
網吧裡在打遊戲的其他人也紛紛圍了過來:“軒哥,你怎麼又打人了?”
劉世軒:“我沒打他,我真沒……”他趕緊蹲下來,把肖敬然的頭抱起來放在他的腿上,用手指放在他鼻孔處探了探,還有呼吸,他松了口氣,但,這呼吸怎麼這麼熱啊?于是他用手摸了摸肖敬然的額頭,我的天,怎麼這麼燙?!
“哥兒幾個幫我一下。”劉世軒招呼了邊上幾個同學,把肖敬然扶到他背上,背起肖敬然直奔自己的車。
劉世軒送肖敬然到了醫院,醫生檢查了半天,然後喊:“肖敬然家屬,肖敬然家屬在嗎?”
劉世軒急匆匆跑過去說:“在呢,我是。”
醫生:“你是他什麼人呢?”
劉世軒一想,要是說同學,是不是不算家屬啊?于是就說:“我是他哥。”
醫生說:“患者就是感冒了,發燒39度,而且,好像一直沒吃東西,低血糖了。我們已經給患者輸上液了,打上葡萄糖,應該一會兒就會醒了。下次不舒服趕緊就醫,别拖着。”
劉世軒:“哦,謝謝大夫。”
在輸液室,劉世軒坐在肖敬然的病床旁,看着他安靜地睡着,終于有機會這麼近距離地仔細觀察他。肖敬然除了變黑了很多,五官還是那麼立體好看,濃密有型的眉毛長在突出的眉弓上,這使得眼窩看起來很深邃,鼻梁也更顯高挺。圓潤而飽滿的嘴唇因為高燒而變得嫣紅,他不笑的時候那兩個梨渦處竟然是有點凸起的小肉膘。下半張臉很可愛,上半張臉又很英氣,組合在一起,有一種說不清的俊朗。
正在劉世軒看得入神時,肖敬然那根根分明的長睫毛動了動,眼睛便睜開了。
四目相對,雙雙一驚。劉世軒轉頭看向别處,肖敬然幹脆又閉了眼。
劉世軒清了下嗓子,說:“你幹什麼了?病的這麼厲害?”
肖敬然不說話。
劉世軒繼續說道:“發燒39度,你不去醫院,來找我幹嘛?”
肖敬然小聲說:“我想告訴你,街舞社不會解散了。”
劉世軒猛地轉過頭驚訝道:“什麼?”
肖敬然沖他擠出一個笑容:“我去找王主任了,他同意不解散街舞社了。”
劉世軒:“卧去,你牛逼啊!怎麼跟他說的?”
肖敬然:“我承諾他今年你拿獎學金,并且咱們組隊參加大學生科技競賽取得前兩名的成績。這樣你的處分也能消了。”
劉世軒一撇嘴:“啊?這麼大難度啊?那要是達不到呢?”
肖敬然:“必須達到啊!”
劉世軒歎了口氣:“不過還是謝謝你啊。生着病還辦了這麼大的事兒。”
肖敬然:“我也是為了咱們街舞社着想,不想就這麼說散就散了。”
劉世軒:“是吧,你也開始喜歡跳舞了吧?”說起街舞,他的眼睛又閃閃發亮了起來:“隻要音樂一響起來,不管哪裡都可以成為舞台,身體會不自覺地随着音樂擺動,整個人由内而外地充滿力量,體内的每個細胞都活躍了起來,整個人都不自覺地感覺到快樂……”
肖敬然微笑地看着他滔滔不絕說個不停,然後說:“你看,你就應該是這個樣子才對,這才是真正的你。”
劉世軒突然想起來:“啊,對了,你為什麼後來都不來街舞社活動了?”
肖敬然支吾道:“我……是因為最近比較忙,沒時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