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困了。”程思意揉了揉太陽穴，“如果不是在錄制節目我可能會睡到晚上八點。”

“你這作息……到底是年輕啊。”李淩默感慨道，“我二十幾歲的時候也喜歡熬，現在不是加班我才不熬夜。”

“可能因為我是自由職業，沒有強制的工作時間。”程思意說道。

“哎呀，趕緊交換吧，馬上五點了！下班了！”

幾個人看了眼時間，動作迅速地交換了信封，死死地盯着挂在牆上的鐘，五點鐘一到，一起起身和鏡頭道别，然後往外走去。

導演：……

【哈哈哈哈哈，草，我下班也是這個德性。】

【絕了，動作整齊劃一，看看這默契，絕了。】

【感覺也隻有下班能讓他們如此團結了。】

導演插着腰：“你們真的是！這麼積極？”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啊導演。”旁邊的工作人員小聲地說道。

導演直接把直播關了，擺了擺手：“下班吧下班吧，休息半天，明天繼續幹活。”

……

程思意和溫琦然一起回了酒店，有人來接溫琦然，溫琦然邀請她的時候，她也沒拒絕，都待在一起看電影了，一起順路回酒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她剛好省了個打車錢。

不過上車之後，程思意發現自己貌似已經被溫琦然拉低了不少底線。

明明在看到溫琦然的第一天還想着和她不要走得太近，等節目結束之後好斷開聯系，不過細想，這個計劃貌似在第一天就沒有實現。

程思意看了眼旁邊傻樂的溫琦然，司機也瞥了眼後視鏡裡傻樂的溫琦然。

怎麼感覺大小姐錄了個節目腦子就看上去不太好了？

在溫琦然看過去的時候，司機又迅速移開了視線。

“我們去吃晚飯？”溫琦然看着程思意。

“就在酒店吃吧，不想出去了，好熱。”程思意說道。

溫琦然點頭：“行……在我房間吃怎麼樣？”

“不要，就在餐廳吃。”程思意看了眼溫琦然。

溫琦然可憐巴巴地看着程思意，眨了兩下眼睛，伸手拉住了程思意的袖子。

程思意覺得，按照溫琦然這人的性格，沒有攝像頭，可能會幹出一些……難以想象的事情。

這位大小姐向來很野。

比如現在，半點不遮掩。

程思意又忍不住暗暗唾棄自己，她在溫琦然面前還是太軟了。

她又看了眼溫琦然，溫琦然估計也是吃準了她這一點才這樣，程思意把自己的袖子抽了出來。

可惡啊。

溫琦然靠着椅背，點開了晉江情感論壇。

【四年前我不懂事和女朋友提了分手，現在想要複合，應該怎麼做。我感覺我前女友也還喜歡我，但是她總覺得和我差距太大了，不願意複合，現在我和她因為工作聯系要相處一段時間，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求各位出謀劃策。】

溫琦然歎了口氣，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過了四年，程思意更不好追了。

溫琦然看着前方熟悉的酒店，将手機收了起來。

兩個人一起下了車，拖着行李箱進了酒店。

溫琦然走在程思意的身邊，視線總是忍不住往程思意的臉上瞥。

“看什麼？”程思意問道。

溫琦然抿了下嘴唇：“四年前你為什麼會答應我談戀愛？”

“你不會當時就想着和我玩玩吧……”溫琦然眯起了眼睛。

“不是。”程思意打斷了溫琦然的話，“當時年輕，比較天真，而且，我也剛好喜歡你。”

“那現在呢？”溫琦然眼睛一亮，并不想深究“年輕”、“天真”裡頭沒說的其他話，她還是比較在意最後一句。

電梯門開了。

“四年了，溫琦然，前幾年我們沒在一起你也過得好好的，有些事情其實沒有必要那麼執着。”

溫琦然移開了視線：“這句話就當我沒聽見吧。”

“你心理素質好了許多。”程思意略有些驚訝

溫琦然沒有理程思意，顯然是生氣了。

程思意沒有哄。

她其實不太喜歡克服千辛萬苦在一起的愛情，愛情還在的時候，所有的千辛萬苦都是愛情的見證，等愛情消失了，那些千辛萬苦就成了互相攻擊的刀劍。

就像她的父母。

他們互相攻擊完用決絕的方式解脫了，然後給她留下一堆爛攤子。

不負責任的相愛，不負責任地把她丢下。

程思意眸色微沉。

但凡她的家庭正常一點，她也不會如此悲觀，她做得再好，也很難掩蓋她背後家庭的混亂，有錢人本來就在乎面子。

雖然溫琦然看上去應該不會後悔，但是萬一呢。

事情本來最怕萬一。

溫琦然确實生氣了，程思意居然嘲諷她！

“還吃飯嗎？”程思意問道。

“吃！”溫琦然氣沖沖地應道，“把行李箱放好就出來，别磨蹭。”

“哦。”

溫琦然握緊了行李箱，看了眼程思意：“你真的是……”

“嗯？”程思意回頭看着溫琦然。

“沒什麼。”溫琦然哼了聲，“你就故意氣我吧，我現在脾氣好得很呢，才不會那麼容易被你氣死。”

溫琦然打開了房間門，回過頭再次朝着程思意“哼”了聲。

程思意扯了下嘴角，将行李箱推進了房間。

回過頭發現溫琦然也已經出來了。

“走吧。”溫琦然揚了揚下巴，翻了翻手機，“也不知道這邊好不好吃。”

“要不我們還是分開吃？”

“不行。”溫琦然瞥了眼程思意，“你休想丢開我。”

程思意輕歎了口氣。

兩個人一起到了頂樓，剛好是吃飯的點，人還不少。

溫琦然知道讓程思意點估計又是意思意思的一道菜，所以她幹脆沒給程思意菜單，直接把菜點好了。

“喝點酒？”溫琦然擡頭看着程思意。

程思意遲疑了幾秒，點了下頭。

“小半杯。”程思意注意到溫琦然眼睛裡閃爍的光，繼續說道。

她酒量還行，畫畫前喜歡喝一點。

“哎。”溫琦然歎了口氣。

程思意都懶得理她。

“你也不準喝太多。”程思意繼續說道。

溫琦然撐着下巴：“你真的好了解我。”

“因為你半點都不遮掩。”

溫琦然笑笑，半點不覺得有問題：“可惜了，你好忙，不然我們明天就能出去玩了，等節目正式結束之後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不了，我手上的工作很多。”程思意拒絕。

正常人被拒絕了這麼多次，都要退卻了，程思意不知道溫琦然這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是怎麼忍下來的。

就這麼喜歡她嗎？

但是她們分手的四年，溫琦然從來都沒有找過她。

如果不是這次節目，程思意以為溫琦然就會這麼消失下去。

程思意想要問一問，但想想還是算了，要是問了，溫琦然多半會腦補出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出來。

她的腦補功夫無人能敵。

菜一道一道送了上來，味道還算不錯。

兩個人依舊安靜地吃着飯。

溫琦然偶爾盯着程思意看一會兒。

“你有沒有興趣開個公司什麼的？”

程思意：？

程思意擡起頭看着溫琦然：“啊？”

“哦，我剛才就是突然靈光一閃。”溫琦然撐着下巴，“我們合作……”

“我沒有商業頭腦。”

“所以說我們合作嘛。”

“那也沒有必要。”程思意知道溫琦然的意思，不過，她向來有自知之明，她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雖然說溫琦然肯定會幫她，但如果大部分都是溫琦然來，為了快速達成目的，對方多半還要動用溫家的東西來幫她鋪路，那和不開這公司有什麼區别。

溫琦然小聲地嘀咕：“我們家這麼多錢，我幾輩子都花不完……我爸媽也不讓我去聯姻，我們在一起完全沒問題嘛。”

程思意沒有說話，她和溫琦然的視角當然是不一樣的。

溫琦然至今都不知道她母親來找過她，她也不會說什麼，這事情也沒辦法說，畢竟她母親又沒有明确拒絕，隻是姿态在暗示罷了。

最後如果有什麼問題，不舒服的人是溫琦然。

“吃飯吧。”程思意說道，“你要是沒事情做可以想想我的畫去哪裡了，畢竟畫得你，要是被什麼人拿走了不太好。”

“還在讓人查呢。”溫琦然皺着眉頭，“啊，更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