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多的鴨子靠過來,神鹿幾步走過去把她的那袋青菜塞到梁祝手中。
“嗯?”梁祝一臉驚訝,她低頭看着手裡的透明塑料袋,“怎麼還有這麼多?”
為什麼她的菜沒得這麼快?
剛剛隻顧着和小鴨子互動了,她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情況,現在看來,這是所有的鴨子都來搶她這一袋了。
她伸手從遞過來的塑料袋裡拿了一片,朝神鹿展示了一下:“這一片就夠了,你來喂吧。”
兩人對話間,其他人也陸續朝這邊過來,他們已經不是吸引鴨子過來了,而是鴨子遊到哪,他們追到哪,而且,他們就不信了,梁祝的菜就這麼好吃?
早晨來動物園的都是附近的大爺大媽,他們一般比較悠閑,所以經常來動物園看看小動物們,饒是來過這麼多次,當他們踏上石橋的時候,還是被眼前的畫面給驚呆了。
建園以來,他們也沒看到過如此離譜的畫面。
一個大爺戴着老花鏡,他看到石橋中間站着幾個年輕少年,個個積極向上,全身散發着大學生的朝氣,穿着白襯衫的那個尤為亮眼,筆直地站在矮她一頭的女孩身後,那個女孩倒是笑得燦爛,但那個孩子看上去不是很開心,一臉嚴肅。
這群大學生站的石橋上,烏壓壓的一群争先恐後朝上張着嘴巴。
“嘎嘎嘎嘎——”
“嘎嘎嘎——”
“嘎嘎——”
太吵了。
吵得頭疼,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景,頓時看熱鬧似地背着雙手朝那群大學生走去。
沈釉白反應最快,讓梁祝拿出耳機,正好可以聽聽它們‘說’的是什麼。
她接過耳機的時候也覺得納悶,上次來這裡還是一片歲月靜好?怎麼現在的鴨子們跟八百年沒吃飯一樣。
她還是第一次判斷失誤。
梁祝把耳機遞給了沈釉白,她在一群鴨聲中心虛地大喊:“你先試試吧,它們太吵了。”
言下之意就是她現在不想在這麼嘈雜的環境中試,畢竟在不為人知道的地方,她可以聽懂它們的叫聲。
“好餓好餓……”
“你是誰?”
“快看,他們還有好多——”
“我好想叫:嘎嘎。”
“我想上去……”
梁祝想要先避一避這聒噪的“人聲”,原來,鴨子們也愛讨論一些亂七八糟的。
沒想到她剛走幾步,就從一堆鴨叫聲中隐隐聽到有一隻鴨子說了什麼。
她的腳步猛然一頓,剛剛那隻鴨子是不是在說——
——我要吃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搖搖頭,這麼可愛的鴨子不是吃素的嗎?
本來她想先躲一躲,但是聽到那個叫聲後,她決定停下來,看看還能不能聽到剛剛的叫聲。
不過,她又靜靜地聽了一會,并沒有再聽到同樣的話,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叫聲,她離岸邊太近,鴨叫聲吵得她頭疼。
剛剛應該是她的錯覺吧,那隻鴨子有可能在說:我要吃你——手裡的葉子,或許還沒等那隻鴨子說完,就被另一隻鴨子打斷了。
她給鴨子找完借口後,心情變好不少,其他人還在激動地試着“深淵”,殊不知他們身邊這人已經能聽懂動物講話了。
梁祝拍了幾張照片,覺得從鴨口中聽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了,她決定往前走。
神鹿的手裡還有半袋菜葉沒喂,見梁祝往前走,她也跟上去。
耳邊鴨子的叫聲逐漸變小,梁祝的心情也慢慢變好,她實在是聽不了這麼多鴨子一起叫,最崩潰的是她的耳邊就像是十幾個吃瓜的人在一起尖叫。
“咯——”你要去哪?
“?”
她猛然轉過頭,餘光瞥見神鹿已經跟上來,旁邊的水裡有一隻沒有加入鴨子的黑天鵝朝她叫了一聲。
“你餓了?”梁祝熟練地伸手從神鹿的塑料袋裡拿了一片葉子扔到了黑天鵝面前,“吃吧。”
因為動物與人的表情不一樣,她看不出黑天鵝是什麼表情,白菜葉飄在水上,黑天鵝沒分給它一眼,而是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她。
動物的眼睛和人不一樣,它們天生就有一雙銳利的雙眼。
她被盯得有些發毛,身體發冷怎麼回事?
她感覺它像是在看什麼美食一樣。
梁祝還沒等思考它要幹嘛,就見到那群鴨子像是約好一樣,快速朝她和神鹿這邊遊了過來。
梁祝:“?”
這架勢有點吓人,其他人也是一臉震驚地看着具有傾覆之勢的鴨群,本來還是溫順柔軟的小鴨子們,此刻像是餓狼一樣朝她撲過來。
幸虧它們也隻能在橋底下轉悠,不然梁祝幾乎要被鴨群給淹了。
“嘎嘎嘎嘎嘎嘎嘎——”
這一刻發生得太快,大家還沒反應過來,鴨子們就迅速遊了過來,神鹿幹脆把袋子裡所有的青菜都扔了下去。
此刻聒噪的聲音像是池塘裡剛下了場暴雨,近百隻青蛙藏在水裡一起咕呱咕呱,惹得一旁的大爺大媽紛紛拿出手機拍攝。
“離它們遠點。”神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拉起梁祝就走。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胳膊被攥得開始泛紅,神鹿指腹用力,沒輕沒重,即使關節處白得發青,她依舊沒有放開。
梁祝就這樣被拉着遠離了潮湖,在孔雀園前的小廣場前停下來。
“剛剛怎麼回事?”她自言自語道,這讓她不自覺想起了小叮當臨走時跟自己說的那句話:小心其他動物。
本來當時隻覺得是開玩笑的一句話,沒想到真的會應驗,而且第一次陣仗這麼大。
為什麼那些鴨子隻朝她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