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忽如其來欲摧城,大雪飄零,北風蕭索。
得了鹿霖郁下達的不得外出之命令,全城百姓謹遵她命,關閉大門,待在家中。
“駕——駕——!”
鹿霖郁與江宴策馬橫穿過大街,背後的士兵們猶如黑蛇,整整齊齊小跑入城,遂在刀光閃爍裡撞破宮門,直奔向内。
整個皇宮已經陷入混亂的戰争之内,厮殺聲沸反盈天,鮮紅的血迹四處噴濺,登時就将地面上的積雪染成紅色,從台階上蜿蜒向下流着。
鹿霖郁隻身從踏塵身上一躍飛起,順勢拔出長劍,落地之時斬殺一名敵軍,他的鮮血噴濺了她一身。
“衆将士聽令!”她踩着腳下的屍體,目露兇色,向北而望,高喊一聲:“往北進攻,救陛下!”
“得令!殺——!”
所有将士紛紛側身向北,在大雪的刀光劍影交錯裡,直攻昭陽殿而去。
昭陽殿内,皇後和小皇子鹿臨演,二人縮在已病入膏肓的鹿霖鄞身後,他用清瘦的身軀死死護着妻兒,按照前些月鹿霖郁的指示,他支走所有可能是太後的人,隻留了貼身太監小甯子一人。
空空蕩蕩的宮殿内,隻有他們四個人。
鹿霖鄞握着喊着害怕的兒子演兒小手,盯着緊閉的殿門,他知道外頭有太後的重兵把守,恐自己活不過今日了,心一沉,低聲對小甯子說:“小甯子,你去把朕給阿郁的诏書拿過來。”
“諾。”
皇後看向鹿霖鄞,也明白了些事,于是說:“不管怎麼樣,阿鄞都要看着演兒長大。”
鹿霖鄞眨了眼,下一瞬就捂嘴,咳出血。
“阿鄞!”
“父皇!”
鹿霖鄞知自己時日不多,也不想再苟活于世,便蹲下身,将懷中的傳位國玺塞進鹿臨演的懷中,柔着聲音,囑咐他:“演兒是男子漢,不能哭。父皇把國玺交給你,等姑姑她進來了,你就把它交給她。好不好?”
鹿臨演哭着不肯收國玺:“父皇是不是要像皇爺爺那樣,也要離開演兒了?”
“父皇愛你,怎麼會離開你呢?”鹿霖鄞看了一眼皇後,眼眶不知何時紅了:“輕允,你帶着演兒躲在偏殿,沒朕的命令,都不要出來。”
景輕允得了這話,萬般不願意說道:“陛下能不能别丢下我和演兒?”
“别怕。”鹿霖鄞悶咳道:“阿郁會照顧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