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裡下起的大雨格外冰冷,夜風潛進房内,分明是六月的天氣,風吹着宋琬瓷竟感到一陣絲涼。
她的目光在鹿霖郁頸側落了許久,借着微弱的燭火,她頸側那幾道吻痕甚是明顯。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把不應該弄丢的人,弄丢的,連她脖子上的痕迹也變得不一樣了。”宋琬瓷聯想到還在婁蘭的時候,同樣的位置,她也曾留下過同樣肆意大膽的痕迹,着實令人難以忘懷。
可偏偏,也是這個人卻在她們大婚那夜,毫無預兆地丢棄了宋琬瓷,在冰冷的腥風血雨中消失不見了。
“不應該弄丢的人?脖子?痕迹?”得了這話,華露好奇着看了鹿霖郁脖子一眼,下一秒,面上露着绯意,連忙又将頭低下來:“華露隻覺得殿下脖子上的吻......痕迹太大膽了。”
“是大膽了些。”默了半晌,宋琬瓷深吸了口氣,開口複道:“罷了罷了,華露,你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遞給我。我穿好後,就随你回海棠閣院。”
華露低着頭:“諾。”
宋琬瓷小心翼翼地坐起身,将華露遞過來的衣裳穿好,又格外小心地從床裡頭跨出身子,赤着腳下了床。
臨走前,她回過頭仔細地盯着熟睡中的人,心下一緊,低聲道:“一模一樣的臉,心怎麼就不一樣呢。”
華露聞言,壓低聲音,道:“王妃。”
“我知道。我們走吧。”
半刻後,一名滿頭銀發的老年女人拄着龍頭拐,被人攙扶着緩步徐徐來到鹿霖郁的房門口,望着眼前空無一人的長廊。
風一吹,她的手不禁捏緊拐杖,歎息沉重,緩慢道:“真是......造孽。”
“老夫人......”侍女看着老夫人,看到她眼圈微紅,心疼道:“您莫要氣壞了身子。”
老夫人想了一下,還是氣不過,于是道:“明日午時,你将殿下叫到祠堂。我要當着林家列祖列宗的面,好好替林兒教訓教訓她。”
侍女道:“殿下身上的傷尚未痊愈,老夫人這會兒責罰殿下,恐怕會讓殿下傷上加傷。”
“殺過狼的人,這點傷......”老夫人望着微敞的房門,透過門隙,看着擺放在房間中央的香爐,靜默許久,才道:“你家殿下受得住。”
......
第二日午時,外頭的雨未歇,風刮得也比昨日大了些,竟吹得将祠堂外頭種的樹壓彎了些。
這時候,祠堂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