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華研飯店是一家法式餐廳,也是不對外開放的私人會所,隻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上等人,才能打電話提前預約包間和菜品,而收購這家私人會所的正是李秀雅。
她身處于上流社會,怎會不懂其中的運作,世界上的人口總數加起來十幾億,而有錢人為了彰顯自己的地位,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把所有肉眼可見的東西,全都劃分為三六九等。
小到街上的商品價格、大到每個人的基本工資,隻用錢就能把階級台階建立。
像他們這種有錢人,無論有大錢還是小錢,都很喜歡格調這種東西,所以藝術才會吸引無數的投資人,他們為了什麼?為的就是最簡單的裝13。
唯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看起來獨特又有味道,所以李秀雅可太喜歡這種“小衆”地方了,她深知自己的家族就是最好的招牌。
此時在後廚的大家,都跟看向救命稻草一般,看着站在原地的何苑愛,她突然想起剛才一時興起的謊言。
“小李總包間的法式焗蝸牛涼了,需要重新上兩份。”
事關最大領導,已經不在副廚的處理範圍内,整個後廚最中央站着的那位便是主廚,一聽到小李總這三個字,手上的活不幹了,食材也交給别人處理,他擦幹淨手,朝着要法式焗蝸牛的何苑愛走去。
“你是負責小李總包廂的服務員?”主廚是個一眼看去,就有三十多歲的外國男人,他首先用質問的語氣質疑何苑愛。
一個新來的服務員,怎麼可能會被安排伺候領導,如果這是真的,那絕對是人員安排上的重大失誤。
還真讓主廚猜對了,李秀雅的包間并不是自己服務,她就是想找個理由去解救她認為對的事罷了,所以何苑愛絕不允許自己失敗。
“我是負責小李總隔壁包間的,是她看見我叫住我吩咐我,讓重新上兩份法式焗蝸牛,我保證我聽的清楚且正确。”
一聲大過一聲,何苑愛說的字正腔圓,絲毫沒有任何慌張。
那法國廚子眯了眯眼,他想反駁但沒有說辭,最後迫于領導的威嚴,他親自重新做了兩份法式焗蝸牛,讓何苑愛端過去。
而此時站在走廊的服務員,正是負責李秀雅包間的,她知道剛才後廚發生了什麼,在事不關己的情況下,她肯定不會惹事上身,所以故意沒去後廚,以防主廚把她拎出去問。
但服務的頭銜可不能被他人奪去,想要在小李總面前顯擺的員工多的是,這新來的人不可能排上号。
“給我就好。”老員工伸手就要拿走何苑愛手上的餐盤。
但何苑愛直接後撤半步,讓人家撲了個空,她就趁機快速推門而入,老員工在想教育批評她,也得在門口等她人出來了再說。
李秀雅盯着何苑愛看,何苑愛不敢直視她,隻是默默的加快速度,端走那盤被加料的蝸牛,而一旁的方先生,對這服務态度贊不絕口,連連誇贊李秀雅會收購,怪不得她名下的産業生意能這麼好,就這細心程度,絕對能令大多數的客人滿意。
直到何苑愛整個身子退出包間,才用門隔絕住了李秀雅的視線,那眼神實在是太要命了,導緻她根本不敢細看就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可惜别人并不給她喘息的時間,何苑愛走在回後廚的路上,就突然被剛才的服務員,拉進一個沒有客人在的包間裡。
“你要幹什麼?”
何苑愛第一時間,從對方手裡掙紮開,就在要拉門離開的那一刻,她的頭皮開始發麻,整個人像是被繩索勒住一樣憋屈。
“很得意嗎?搶别人的崗位是理所應當的嗎?誰教你一個新人這樣幹活的?”
一連串的疑問句,讓老員工朝着何苑愛的身體發瘋,她用這種方式來維護自己的權利,她一定覺得這是對的,所以才會這麼肆無忌憚、才會這麼得心應手,但是這些都不是何苑愛的目的,她要的隻是尊重他人的生命安全。
“你夠了!”
夾起尾巴的狗不可怕,但放下尾巴的狼,你千萬别去招惹。
頭發可以被抓住,頭皮可以被扯到,衣服也可以被抓亂,因為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要學會反擊、學會反抗、學會爆發。
何苑愛不顧身體傳來的疼痛,反手拿起離自己最近的筷子,那是桌上提前擺好的餐具,是專門等客人進來用的,這樣就不用着急忙慌的去準備,别人的積極性正好給了何苑愛趁手的家夥。
筷子頭雖不尖但使勁戳下去很是紮人,而且還是鑽入肌膚裡的痛,老員工的胳膊被何苑愛紮了好幾個小洞,才吃痛的松開手裡的頭發。
此時此刻何苑愛的形象,就跟被霸淩的小女孩一般,披頭散發衣衫不整,但唯獨那雙眼睛,沒有受害者該有的膽怯,她好像不知道什麼是害怕,她正揮舞起拳頭,準備跟老員工來個面對面的PK。
房間裡的打鬥畫面着實精彩,讓身在其中的兩人,完全察覺不到門口站着的李秀雅,她手握門把手有一股沖進去的動感,但她的人設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她是誰呀?是整個香江最溫柔的财閥千金,是不會發火不會打鬥不會争吵的女人,是一個看似在最高位上的雌兔,實則周圍全都是想拉她下水的雄兔,還要在順便吃一口她得窩邊草,想榨幹子宮和自由,想把她囚禁在美麗牢籠中,想往她富貴的人生裡撒污點。
李秀雅走到最偏僻的角落,撥通了助理電話,她不能做的事很多,但能做的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