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大福!帶你去房間,早就給你收拾出來了。”孟子筝興奮的推着向揚往廂房走。
他離開德峰縣之前就同向揚說好了,待院試之時,來了府城就來他這兒住,這銀子沒必要給客棧賺了去。
“還是麻煩你了孟兄。”向揚抱着手裡的包裹還是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你們就是太客氣了,我腿受傷時,你幫了我那麼多,不過是個住處,我們這兒安靜,還方便你準備考試。”
給向揚準備的廂房,離他的房間并不遠,若是他們複習時遇上問題還能随時商讨商讨。
院試前三天,他又将自己當初總結的考試重點,将其完完整整背了一遍,确定全部都記住後,考試前一天晚上徹底安下心,很幹脆的直接上床睡覺了。
ddl就是這樣,到截止日期的時候,總有種死到臨頭的平靜感。
絲毫沒有失眠,孟子筝一覺睡到天蒙蒙亮,往日裡這個時間連孟遠都沒起,而此時孟府所有人全都嚴陣以待地等在了外面,生怕他起晚了,随時準備叫他。
他和向揚要帶進貢院的考籃是宋玉珍幫着一起準備的,裡面放了水、幹糧、筆墨硯之類的必需品。
最後檢查了一邊,确認沒缺東西之後,宋玉珍、孟梁和林淮便陪着他們一起去了貢院門口。
明明是他考試,可家屬卻成了最緊張的人,他娘就不用說了,一路上生怕他餓了困了生病不舒服了。
就連林淮也緊張了起來,雖說外表看不太出來,但去貢院一路上,他已經檢查了四次考籃了。
孟子筝看得直發笑,倒是徹底緩解了他心中微弱的緊張感。
院試一共考兩天,分為正試和複試,第一日考完之後暫時離場,第二日回來繼續,不必一直在裡面呆着,不過這待遇鄉試就沒了。
他爹身為有經驗的人,自然注意了他們的穿着,進場時有不少人都因為穿了棉衣被迫将衣服脫了,這天氣考一場下來,也不知得凍成什麼樣。
官府怎麼不組織人在這貢院附近賣些尋常布衣呢,既能賺些銀兩,還能讓考生不至于幹凍着。
孟子筝搖了搖腦袋,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摒除掉,他還是再默背幾篇文章吧。
努力背了一會兒實在背不下去,他前面這位考生看起來實在是太緊張了,手抖腿也抖,整個人都在發顫,莫名有些诙諧,他還不敢笑。
孟子筝拍了拍前面不停抖動的肩膀,“這位兄台,你還好嗎?”
前面的人被他一拍,直接被吓得打了個哆嗦,這是多緊張啊。
對方轉過身,看起來比他年紀還小些,臉上的嬰兒肥頗為明顯,看起來還是個小孩。
他的長輩感又升起來了,“你還好嗎?”見對方雙眼都快失焦了,他急忙又問了一遍。
“多、多謝兄台關心。”
果然還是個沒變聲的小孩兒音,“你看起來很緊張。”他笃定的說道。
“我有個辦法,可以緩解緊張,你要不要試試?”
“不、不必了,多謝兄台。”說完,對方就低着頭将身子轉過去了。
隊伍一點點的向前挪動,他面前的頭也抖的越來越明顯。
前面的人忽然又轉了過來,“那個,兄、兄台,你方才說的方法。”對方看起來有些難為情。
“你按我說的做,平日拿那隻手寫字啊。”孟子筝也沒笑他。
“右手。”
“那你把左手給我。”他要幹的事兒還是有些疼的,别影響人家寫字。
接過對方的左手,“可能有點兒疼,你忍一下。”說完孟子筝就對着人家的合谷穴猛猛按了下去,指揮對方閉上眼睛跟着節奏深呼吸。
孟子筝估摸着時間差不多有三分鐘了,他悄悄撩開對方一截袖子,然後對着對方的胳膊就鏟了一下二條子。
那塊皮膚光速紅了起來,對方也因為疼痛縮回了手。
對方咻地睜開眼睛捂着胳膊一臉驚恐,“兄台!你!”
“是不是好多了?”孟子筝看着對方一點兒沒再發抖的腿,頗為得意,雖說手好像還有些抖,不過那好像是因為被他鏟的。
疼痛和驚吓真的使人冷靜,他最緊張的一次考試是當初初中的中考。
那時候個矮,跳遠特别差,每次跳之前都要做很長時間心裡準備,生怕丢人,當時他們幾個好朋友之間就是靠着鏟二條子冷靜下來的。
“诶!真的诶,我不抖了。”對方笑起來顯得更小了。
“多謝兄台,在下名叫方延!敢問兄台大名。”
“孟子筝。”他匆忙回了一句,提醒方延快檢查到他了。
兩人剛向前挪了一小步,前方便堵住不動了。
“這裡面是何物!”前方忽然傳出聲惡狠狠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