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間,雲泉才發現趙旻的臉色不對勁兒,一摸他的額,發現燙的厲害:“世子您好像染了風寒,雲泉這就去找大夫去。”
趙旻拖着酸軟的身子坐在榻上,從自己的荷包裡取了一點銅闆,對雲泉說道,“去抓一些藥就好,不必麻煩大夫走一趟。”
他不久後就能脫離自己的命運,還是要多存一些錢。
雲泉搖搖頭:“世子,你生的這麼熱,不看大夫怎麼可能好呀,雲泉還是去請吧。”
雲泉說罷,才注意到趙旻的本來鼓囊的荷包,如今已經癟下去了。
以前,他們每月都能領一些月錢,世子節儉,都會存下來很多。
怎麼最近他們的銀子變的這麼少了?
侯府的月錢歸夫人身邊的嬷嬷管,以前都是世子去取的,最近……
雲泉:“世子,您是不是有段時間沒去拿月錢了?”
趙旻攢下來的銀子給蕭忌買了根簪子,後來被要回來的銀子不至于請不來先生。
趙旻隻是覺得沒必要。
先生上門是要多給一些賞錢的。
趙旻扶額,淡淡道:“罷了,我們去藥堂看吧。”
京師街上,前些日子的積雪早已融化。
趙旻讓雲泉駕着馬車出了府,走到有藥堂的鬧市已經快午時了。
趙旻頭疼欲裂,捏着眉心,試圖緩解一下。
到了地方,雲泉急匆匆停好馬車,掀開簾子見趙旻面頰慘白:“世子,已經到了,雲泉扶着您下來吧。”
趙旻方才的頭還隻是隐隐作痛,現在已經暈的難以承受,幸好還是聽了雲泉的話來了藥堂。
“嗯,走吧。”
長街上,人馬絡繹不絕。
鬧市上馬兒不能快走,卓倫牽着缰繩,跟在蕭忌身後,兩人從北鎮撫司的方向朝着王府走。
倏地,卓倫掃見不遠處一雙熟悉的身影和熟悉的葛布轎子,“王爺,前面好像是小世子。”
蕭忌不鹹不淡低“嗯”了一聲。
壓根無需卓倫提醒,在趙旻還沒下馬車的時候就他注意到了。
“好像去百草堂的,”卓倫道:“瞧着樣子應該是生病了吧?怎麼沒請大夫去府?”
蕭忌染了滿身血腥味兒,心裡正煩躁,卓倫在他耳邊叨叨個不停,“管好你自己,廢話怎麼這麼多。”
隻是問了一嘴的卓倫:“。”
“怎麼昨夜才出了府,今日就生病了。”
卓倫并不知道昨夜蕭忌把趙旻趕走的事情,還以為是小世子第一次在王府過夜,受了什麼傷不好意思治,自己跑了呢。
卓倫賤兮兮道:“主子,您當真不去看看?”
蕭忌:“……”
走了許久也累了,蕭忌放緩了馬兒的速度,冷冷道:“看什麼?”
“他說那兩句愛慕本王的話,沒一句是真的,你的腦子是被驢踢了?”
卓倫:“?”
“哦。”
怪不得方才在诏獄像閻王附體了,原來是生小世子的氣了呢。
卓倫故意道:“那主子咱們快些回去吧,此刻不宜和海平侯府的人打交道,省的他們像年糕一樣甩都甩不掉。”
百草堂是京師城裡最平價的藥堂了,看病的百姓常常排隊。
趙旻和雲泉進去後,便見大夫忙碌不止,隻好簡單抓了一些草藥回去。
結果兩人甫一出門,見蕭忌和卓倫護衛一前一後,牽着馬兒從百草堂門口經過。
趙旻瞬間清醒了不少。
雲泉也不知趙旻和蕭忌吵架的事情,正愁着找不到大夫看病呢,結果一出門就見到王爺了。
他高興的朝着卓倫揮了揮手:“卓倫姐姐!”
雲泉剛喊了一聲,卓倫就回眸朝着兩人笑了笑:“好巧啊,世子出門看病啦?”
蕭忌:“……”
趙旻:“。”
趙旻将昨夜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再面對蕭忌,但這街上并不寬闊,且蕭忌還是王爺,他理應給蕭忌行禮。
趙旻擡了擡手,可身子實在沒什麼力氣,軟呼呼的喊了一聲:“見過……王爺。”
蕭忌煩躁地側眸見趙旻小臉慘白,往日總是紅豔的唇也沒了血色。
……
他滑了滑喉,腳步倏地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