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土:“這場大雪後注定要與赤州一戰,消息到不了北郡,如果平南候信了太子南下帶兵我們怕是真要……”
周祈遠将地圖挂上身後的牆,“京城會盡可能藏住内亂,北戎若是知曉了挑起戰亂先完蛋的是京都,所以太子不會讓玄羽軍撤離邊關。”
餘土:“主子說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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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零零散散飄着雪子,幾個人陸續進屋,除了熟人之外還有餘夏帶來的都護,相比于其他人他是完全陌生,尤其對京都來的周祈遠暫時摸不透個性格隻記得餘夏叮囑過說要注意分寸。
“下官見過康王殿下!”王成林掀袍要跪主座上的周祈遠先伸了手,他拱手落座。
周祈遠:“今天叫各位前來主要是讨論定遠軍備情況,從京城出來的赤風軍軍隊總共六千人,傷亡統計後現在有四千人,從進城情況來看定遠本地守備軍似乎并不多,可以說是少了。”
王成林道:“殿下有所不知,定遠以前也有三萬餘守備軍隻是因為那時候貪的銀子都入了軍饷,所以導緻軍隊人數膨脹,前州府替秦黨賣人情把周圍什麼土匪官二代都上了軍籍,看着人數多兵強馬壯實際都是空殼子,這些人拿着名吃着皇糧什麼都不幹,後來定遠整理肅清後現在重振的守備軍一萬二,這些人都是精挑細選的,但沒有征戰後這些兵大部分都回到田裡務農,所以平日守城的看起來少。”
餘夏:“定遠荒田多,此前因為土匪大多地都被他們放貸收了,平頭百姓交不起稅錢就失田從商了,總機農民虧損嚴重,半年以來開始重新歸化田地這些軍人就賞點錢幫忙務農,大冬天分三波輪流守城。”
劉喜點頭:“守備軍一萬二,我手裡四千兵還有一起逃亡出來的一千紅鷹衛,總共不到兩萬,赤州兵力沒摸清,如果一戰勝了赤州還好就怕雙方都吃不下彼此拖延時間,等臨南支援我們就危險了。”
“禁軍不會離開京城,跟我們打的隻能是赤州守備軍。”周祈遠半張臉紮着紗布,他隔着布撓了一下眉骨,“隻要搶先機會讓赤州吃一将,臨南會重新掂量掂量,先要在民間把父皇在定遠的消息發散出去。”
劉喜抱着臂,“成,雪是快要停了,就看這兩天赤州有沒有發兵動靜。”
周祈遠:“城門要加人手,所有人不能掉以輕心,我們隻有一戰機會。”
幾個人都拱手應下。
翌日沒有等到赤州消息倒是永嘉探子來報,北邊有大量土匪起義颠倒黑白将周祈遠一行人說成挾持天子令諸侯,下面不少百姓都加入起義部隊規模擴大臨城在即。
薄薄的陽光打在望樓側,穿透重重陰雲照起來沒有溫度,茶杯冒出來白氣撲在人臉上上了一層白,周祈遠道:“主力不能離開城,永嘉來的土匪我帶百人去應付。”
餘夏:“不妥,這太冒險了,殿下您要坐鎮城内。”
劉喜附和道:“餘大人說得對,對付土匪我讓手下的勒青去,他有作戰經驗。”
周祈遠:“勒青是你手下唯一副将不能離城,留你們在城主要是防赤州突擊,幾百人我還是對付的來。”
餘夏:“就兩天,以煙铳為信号,如果拿不下就派勒青前去支援。”
近夜一百精銳束兵秣馬,城門高高點起火盆,周祈遠正在拆紗布,餘土拿着護臂眼睛定定查看他臉上傷勢,身邊的餘夏劉喜皆露出愁容。
周祈遠右邊臉經過幾天敷藥後比第一天情況好太多,不至于毀容,小傷口都生出新肉唯獨眼睛上方一塊刀印不見好轉,疤痕覆在眼皮尾巴,雖說不大但出現在本完好的臉上讓人瞧着唏噓。
“下官已經跟陳大夫說了,他或許能想到辦法去掉殿下臉上的疤痕。”餘夏将護甲遞周祈遠,周祈遠低頭系護臂。
“一個疤算什麼能保住命我已經别無所求了,陳大夫的時間留給軍營受傷的弟兄。”
劉喜:“殿下此去千萬注意,雖然地勢了解的清楚但總歸是第一次出征,那些土匪不按套路進攻粘起來跟狗屎一樣讓人敗心态。”
周祈遠翻身上了馬,城門打開人馬似箭沖出火影。
北邊地勢低,河溝被雪填滿一不注意就能掉進溝裡,一百來号人都下了馬沿着溝走,夜裡适合藏身,恰好月光充足不至于不點火看不清路。
天邊漸露白肚,所有人就這原地休整,良久後餘土十裡地探路回來,他邊解水囊邊報告:“前邊路平坦但地勢低,兩邊漸高如果深入怕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