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林笑道:“什麼叔叔,這是小六,雖然長得老跟你一樣的年紀。”
稱呼小六的漢子身壯如牛氣勢如虹,蒼淩哪敢往同齡人身上想,對方讪讪一笑道:“見過小侯爺。”
景林看天色已晚二人又是有事的神色便道别,“下回說,景叔先溜了。”
蒼淩望着小六的背影疑道:“這人可是天生神力?”,背影被門擋上,修安跟上說:“前個月屬下去清水鎮幫手,這人就是那會兒入的伍,可厲害了!一胳膊能拎起三個将士,侯爺當場就錄入單了。”
主屋裡酒味未散幹淨,蒼竹背着二人正擦桌。
侯府裡下人都是跟了十幾年的,院裡瑣碎的雜事以外屋内都是自家人收拾,以往是于氏打理,如今屋裡隻剩下蒼竹一人。
“爹。”
蒼竹聞聲放下了抹布,“坐坐。”往他身後瞧了瞧。
“他有事。”蒼淩道。
“行,定遠的卷子你看的如何?”
蒼淩坐下後将稿紙拿給蒼竹瞧,對方欣慰的一笑:“我原先還擔心你看不明白,不想你是一點就通啊,整理出來的這幾樣都是重點。”
蒼淩:“案子罪名主要為貪污,從人頭稅田稅各分比例私下收取,給朝廷糧倉納的糧是雜糧,查出後有大量麥草填充,稅錢總價大約十萬兩銀,在三年修道上總共花費了十八萬,其餘八萬多都是幾方勢力籌錢,秦家為頭股份…”蒼淩想了想改正道,
“秦家商賈最大分紅也多,沈家次之與地方長官陳計差不多。剩下的布捐綢緞女工換的錢約莫一萬三兩銀子,繳了一萬。”
蒼竹細細聽着再道:“卷宗是從禦前直接送到你手中,這也就代表接下來大理寺會成為衆矢之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蒼淩心裡叫苦。
蒼竹:“這案子不僅要查而且要查的徹底不可含糊,不可有任何疑點,陛下給你的時間正好是一個月,你想好從何查起了?”
卷宗呈現在蒼淩眼中時其實已經整理過幾遍,剩下的細節證據才是留給蒼淩的難題。
“附贈的賬本出自誰手?”
“吏部尚書俞思。”
蒼淩琢磨道:“俞思此人向來是公正不阿,除了說話難聽人倒是可信的,查稅案财務這塊時和不是專業,還需要他來幫忙。”
蒼竹應下,肅聲道:“約這人見面是難,我将他綁來送到秋水居。”
這還真是蒼竹能幹出來的事……
“事關國家大事,他一定會願意協助,陛下那邊…”
“交給你老爹。”
.
當晚在侯府睡下,着人去告知秋水居一聲。
泡完澡蒼淩躺在榻上,一人獨居的感覺就是爽,被子也不蓋就這麼睡了過去,直至半夜蒼淩才覺得身邊涼飕飕的,一拉被子蒙過頭。
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麼地總感覺屋裡不隻他一人,各種恐怖片從腦中閃過,越是恐懼越讓他想一探究竟。
沒等他大喊一聲壯膽,确切聽見窗外腳步聲。
确定是真人後反倒大膽起來,蒼淩從被子中溜下床躲在窗邊,沿着縫隙看向外邊。
夜太黑連個鳥都看不清。
院裡守職的赤風軍都沒發覺到有人存在,等那腳步再次輕響時蒼淩沖出門。
迎面冷風襲來,腰上被人踹了一腳跌下石梯,那一刹那腦後同時響起金屬抨擊聲。
“我好像知道你是誰了……”
陌生的聲音響起,但這話不是對蒼淩說的,月光微現蒼淩瞧見屋頂閃過的人影,又是一人影。
竟然有兩個人!
府裡侍衛趕來時蒼淩隻道了句夢遊沒有打擾蒼竹,他點了火折子在門上觀察到一道鋒利的劃痕,輕輕一下居然在門上劃出兩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