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他難為血旻嗎,還是怕他不解除道侶呢?
在驚雷落下的那一刻,溫清川想着。
“我在你心裡,原來是個不擇手段的小人嗎?”溫清川輕聲呢喃,勉強扯起一個苦澀的笑。
天劫來了。
——
晏别能感受到,身體内跟溫清川的聯系在慢慢消散,直至再也感受不到。
道侶解除儀式完成。
他和溫清川再無瓜葛了。
他是該高興的,此後不用再承受道侶反噬,亦不用再擔心與溫清川共享痛苦。
可晏别隻覺得心口悶疼,像是什麼再慢慢裂開,又有什麼在抽芽生長,幾乎要刺穿他的胸腔,長出來一般。
“轟隆——”
一道驚雷劃破天空,晏别面色更加陰沉。
溫清川這個蠢貨!如今靈力被封,又遭元神反噬,再經曆一場天劫,恐怕是連命都不剩了。
晏别幾乎要将牙咬碎。
溫清川就這般急着跟他劃清界限嗎?
來不及細想,驚雷落下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天劫落下前,晏别率先到達了溫清川的别苑。
剛站穩身子,便看到血旻被一道靈力轟了出來,晏别蹙眉上前用一隻手扶住血旻背部,将人停了下來。
他怎麼會在這?晏别皺眉看向依然暈倒的血旻。
剛才靈力應當是溫清川的,可他能用的靈力能有多少?能把血旻傷到暈倒?
晏别現在無暇顧及血旻,準備将血旻放在牆角時,一道驚雷落下。
他瞳孔驟縮,猛然擡頭看向屋内,便看到溫清川摔在地上,狼狽不堪,天劫直直落在他身上。
“溫清川!”晏别幾乎是吼了出來。
溫清川如何能在這天劫中活下來?!
晏别幾乎是立刻将血旻放下,就要直身沖到天劫中去,但這天劫為何物,怎會讓外人幹擾?
還未等晏别靠近,就被巨大靈力給彈開,撞到牆上,然後吐出一口血來。
晏别單膝跪在地上,擡頭看向屋内,雙目猩紅,雙拳被他捏得咯咯作響。
“溫清川!你若是今日死在這裡,我便将天下人殺光,片甲不留!你不是想要保護雲劍門嗎?!保護天下人嗎?!”晏别惡狠狠地說道,目光卻一直注視着屋内,“你若是要護天下,就來殺掉我,否則,我不會停手的。”
天劫沒有破壞屋内的一切,穿透了萬物,全全落在溫清川那單薄的身軀上。
刹那間,溫清川覺得自己是該死過去的,在天劫落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意識不清了。
沒有靈力的人是渡不過去天劫的,更别說元神受損了。
雖然在落下後,他的靈力能完全運轉了。
但是太晚了。
溫清川能感受到全身被巨大靈力碾碎,巨大的疼痛讓他沒有辦法再支撐。
可昏沉過後,他又從黑暗中清醒了過來。
他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縷火苗。
微弱仍帶來溫暖的火。
下一瞬,他就覺置身于烈火之中,而後血肉重塑,意識回籠。
他又活了過來。
屋内驟然燃起大火,晏别蹙眉看向烈火中站起一道身影,見他拿起了桌上的東西,而後一飲而下。
随即烈火熄滅,屋内隻剩溫清川一人。
晏别隻覺得渾身都燒了起來,血液都被灼燒地沸騰起來,連帶着意識理智都灼燒殆盡,耳邊再聽不到别的聲音,眼中隻剩下屋内的單薄的身影。
全然是之前“道侶反噬”的模樣。
溫清川将藥罐放在桌案上,他此次又如在萬詭道那般活了過來。
是因為青寂仙人伸出援手了嗎?
罷了,等有時間再同前輩詳談,如今還是先看看血旻情況,他心中隐隐不安,對方的狀況實在算不上清醒。
但天眼又未看出對方有中幻境的迹象,實在是怪。
溫清川略有所思,還未等想出個所以然,便被一雙手緊緊攥住肩膀,捏得他生疼。
先前元神劇痛,和血肉再生帶來的疼痛還未消散,直讓他痛呼一聲。
還未等他擡頭,就被強行拖拽,緊接着小腿便狠狠撞上床沿,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便被人強行按在床上,雙手被緊緊握住壓在床上,随即身上壓下來發燙的身體。
緊接着一隻手直直壓在他脖頸處,讓他有些喘息不上來。
溫清川費力地看向壓在他身上的人,瞳孔微縮,原本還在掙紮的身體頓時停止了動作。
“你……”溫清川在看到晏别那雙眼時,竟然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那眼神太具有侵略性,像是要将他拆之入腹一般。
“溫清川,你是準備離開我嗎?”晏别雙目猩紅,呼吸不穩,卻直直看向溫清川,在看到對方渾身一抖後,眼底暗了暗,俯下身湊到人耳邊,輕聲道,“癡心妄想。”
溫清川渾身一顫,晏别此刻意識根本不清晰,他能明顯看到對方經脈不穩,靈氣沖撞,他體内有封印在身!
而且封印已經有了松動的意味!
“晏别,你清醒一點,我們現在已經不是道侶了,你如今已經有了心上……啊!”溫清川急促地說着,想讓晏别清醒過來。
可還未等他說完,便聽到衣服被撕碎的聲音,身上一涼,接着便被人緊緊壓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