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冥歡小聲驚呼,她能看得出晏别的狀況不對,像是每次聖子前來時的情況,可她方才私下尋找都沒有看到聖子的身影。
該死!
“呵。”晏别怒極反笑,推開旁邊的冥歡,不顧周圍人的驚呼,身影一閃便離開了宴會。
冥歡面色難看,急忙抓住一個侍女,厲聲問道,“聖子在哪?!”
“奴婢,奴婢,看到聖子往……往左護法就寝的地方去了……”侍女被吓得面色蒼白,哆哆嗦嗦地解釋道。
冥歡面色一沉。
糟了。
——
溫清川待在房間内,有些茫然,這是被升為護法才分給的屋子,在晏别寝殿之後。
窗外歡聲笑語,他聽得一清二楚,心中也亂做一團。
鶴方的情況如何,鏡花水月為何突然打破自己定下的規矩,神域如何,梅衡離開可曾有事,晏别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溫清川苦澀一笑,他本以為自己前來鸠千夜是能牽制晏别的,牽制這天下局勢。
他太自大了。
全然不知,自己這一步走下,竟然将這局勢攪成了渾水。
他成為了被利用的棋子。
溫清川輕輕呼出一口氣,目前最主要的便是攔住鸠千夜與鏡花水月聯手,并且盡快讓晏别身影合一。
屋内門窗緊閉,沒有火爐,隻點了安神的香爐,他身上寒氣正盛,讓他不禁皺眉。
下一秒,溫熱的液體落在他手上,讓溫清川不禁一愣。
是血。
溫清川連忙找出帕子,輕輕擦拭,好一會才止住。
他忍不住蹙眉,寒氣加浮生草的毒,竟然讓他這幅身子這般柔弱,可真是不像樣。
“咚咚咚。”
溫清川一愣,看向門口,這個時間衆魔都該在宴會上,誰回來拜訪他?
房門打開,屋外站着的是……
血旻?
溫清川一愣,他還沒想過血旻會來到這裡。
“聖子這是?”溫清川上下打量了血旻一番,對方經脈沒有問題,唯有面色陰沉,不符他一貫作風。
“這是君上讓我送來的。”血旻開口道。
溫清川聞言将視線落在血旻手上端着的圓盤,一個藥罐,和一塊石頭。
溫清川驟然擡頭,看向血旻,再次詢問,聲音裡帶着一絲微顫,“真是空……晏别讓你來的?”
血旻面無表情地看着溫清川。
溫清川隻覺得自己像是被當衆扇了一巴掌,臉上火辣般的疼。
怪不得,怪不得血旻面色陰沉。
是了,換做是誰的心上人被别人觊觎都會不悅。
那藥罐裡裝的是情蠱,石頭……是情緣石。
這是要解除道侶後,給他下情蠱嗎?防止他在鏡花水月中生出二心?也算是為了讓血旻解氣嗎?
溫清川頭一次覺得自己有些維持不住情緒。
他雙手微微顫抖,能聽到外面的歡笑聲,能感受到面前血旻的注視。
卻聽不到自己的心聲。
香爐裡的香料燃盡了嗎?還是被風吹散了,讓他聞不到了。
心神也全然亂了。
仿若過去千萬年,又仿若隻是一瞬。
是了,是他先提出的,是他要放手的,為何如願後又退卻了?
止步不前的,原來是他嗎?
溫清川垂眸,睫毛微顫,聲音沙啞得不成樣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