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溫清川隻感覺周身殺氣萦繞。
晏别此劍是沖着他命而來。
“你與魔族勾結?”溫清川擡手一挑,焰火四散,将兩人距離拉開。
“與你何幹。”
狂風驟起,将溫清川身上的紅袍吹得飄揚。
一劍揮下,溫清川側身躲開,未傷到他半分,卻将衣袖斬斷。
紅布落在雪地上,顯得刺眼。
“若并非你真心,此刻收手還來得及。”劍嘯破空,溫清川手舉長劍直指晏别心口,勝負已分。
溫清川早已渡劫期,晏别修行略晚,如今才過大乘,兩人之間早有懸殊。
“溫清川,你如此癡心,連魔族的人都能包庇。”晏别出言譏諷。
“你還未釀成大錯。”溫清川神色複雜地看向晏别,想從他眼中看到掙紮痛苦,卻隻是自己妄想。向來果斷的溫清川,舉劍不斬,聲音微顫,“此刻回頭,我還能保你。”
晏别忽然輕笑,上前一步,傷口刺穿他的心髒,而他卻想感覺不到疼痛,仍一步步向溫清川走近。
溫清川一愣便要後退,卻被晏别握住了劍刃,無法動彈。
“無相,你太心軟了。”晏别聲音缱绻,如同之前數次纏綿悱恻時的輕喚。
溫清川閉眼,不去看他,可手間微顫讓心事昭然若揭。
血珠順着劍刃滴落在雪地上,綻開朵朵血花。
“溫清川,你怎麼不明白,我是來取你性命的。”
寒光一閃,短刀從晏别袖口抖落而出,刺破夢幻的旖旎,直指溫清川的右眼。
“砰——”
“你們這些皆是謠言,當初魔君可是将短刀刺傷了那僞君子的雙目,如今所謂的神眼天子,全是扯淡,都是神域那些紙老虎胡鄒的!”魔族少年憤憤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你急什麼,你又沒在現場。況且那上清仙尊可是魔君道侶,誰知道他是否藏有私心未曾下手?”一魔言語之中皆是調侃。
“魔君大人怎會認那僞君子為道侶!尊上自然是傾心于天魔聖子,當時取溫清川性命不就是因為聖子的一句玩笑話嗎,為此尊上可是忍辱負重多年,情意深淺對比可知!”少年據理力争。
“你一個天魔人,真把那堕魔當做魔君?可别給我們天魔族丢臉!隻不過是仗着攀上了聖子的關系而耀武揚威罷了,離了聖子誰搭理他一個神域出來的喪家犬。”
“輸給了那群僞君子,無路可走才來投奔魔界,真當我們魔界是什麼貨色都收了?”
茶杯驟然碎裂,瓷片四散開來。
原本叫嚷的魔族驟然失聲,睜目倒下,脖頸處有一根細針。
身着紫色重紗的魔族女子出現在屋内,一腳踩在倒下魔族的臉上,環顧四周,“誰給你們的膽子在這裡議論尊上!”
喧鬧的屋内瞬間寂靜。
女子一一掃過衆人的面龐,最後停在角落裡清瘦的身影,“你,過來。”
角落之人聞言深情閃躲,渾身發顫地走到女子面前,撲騰一聲跪倒在地,“尊上饒命!護法大人饒命!小的對尊上忠心耿耿,不敢議論尊上半分!請尊上留小的賤命一條。小的此後一定給尊上當牛做馬……”
女子聞言皺眉,猛地踹在男人身上,啐了一口,“真是窩囊廢,也不知道怎麼就隻留了你一個,尊上召你,趕緊把你這廢柴樣給我收回去!要是惹得尊上不高興,你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還!”
“是是是。”男人撐地起身,卻因為腿軟而兩次未能起來,最後還是讓護法猛踹一腳才倉皇而逃。
“那我們呢?!”不少魔族人不滿地開口。
護法聞言擡眸看向衆人,绛唇勾起,眼神妩媚地掃過衆人面龐,韻味十足勾人難耐。
不少人已經面露喜色。
護法輕揮手臂,曼妙輕紗拂過前排人的面龐,将人的心魂都勾走。
隻一瞬,銀針飛出,刹那間屋内的人睜目倒下,沒了氣息。
護法含笑地彎腰輕拍腳下人的臉龐,“你們這種人,當然是死不足惜了。”
男人剛洞口,未回過神來就覺得頸後一痛,眼前模糊昏倒過去。
溫清川麻利地将男人處理之後,乖順地站在洞口百米外等待。
魔界欲念魔氣過重,萬物難生,遍地黃沙。
溫清川垂眸看着黃沙漫上自己的鞋靴。
天曙堂一事,已有十載,那日之後溫清川便再未見過晏别,連消息都未曾聽說,放入魔界的探子也被一一清除。
是誰所為,雲劍門早有猜測。
如今聽來,溫清川仍覺得難以置信。
晏别如今成了魔界魔君,還同天魔聖子有聯系。
他了解晏别,晏别痛恨魔族殘害自己雙親族人,又怎會投靠魔族,同魔族交結?
溫清川腦海中閃過晏别離别前刺向自己的短刀,心口絞痛。
隻覺得層層迷霧隔在兩人之間。
見護法自洞中出來,溫清川收斂深情,乖順地跟在護法身後。
如今他已來到魔界,應當親自撥開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