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高出0.32而已，危險等級不需要報這麼高，很多時候我們的計算都是有誤差的。你這麼大手一揮把危險等級報高了，到時候變成危言聳聽，勞命傷财就不好交代了。”阿波羅僅看了文件兩分鐘，就一手将它拍回了桌上。

“不可以，就算系數隻超過0.01，我們都應該實事求是地把等級報到九。”這時徐迢皺眉曆聲回答。

“我不接受數據造假。”

“什麼數據造假？你這麼說實在是太侮辱人了。”阿波羅難以接受這樣的指責，一下眉頭緊鎖，音調跟着提高。

“實事求是一些終歸是好事，這次領航衛星發來的信息實在是異常，我剛剛還分析過……”徐迢馬上接話。

可是他還沒說完，阿波羅就立刻打斷：“但你要考慮社會影響，不要隻是滿腦子的數字。”

“現在不是辯論的時候阿波羅先生。”李宏宇這時插話了。

“實打實的數據已經擺出來了，在坐的各位也不是吃白飯的，我想大家心裡已經有了決斷，那就直接投票吧！”他大手一揮，比阿波羅更加獨斷。

“可……”阿波羅剛從喉嚨裡壓出一個字。

“哎呀速速投票！速速投票！”李宏宇直接大喊出聲。

他的官職比阿波羅大一級，一聲令下終結了語言上的較量。阿波羅也算是尊重，一口大氣憋了回去，表情很是陰郁。

接着會議室桌面上的燈光接連亮起，大屏幕上一紅一藍兩條柱狀統計圖激烈競速。

兩秒後漲幅暫停，李宏宇都不帶擡頭看的：“ok我的支持人數比你多一個，就這麼決定了。”

“下一項，我們将對太空城群組劃過能量異常區域時間進行預測。”他翻動資料的速度極快，甚至讓人反應不過來。

投票通道再次開啟。

會議室的氣氛立馬凝固，波羅擡頭屏息以待，臉色變得極差。

柱狀圖上的數字剛剛定格，李宏宇馬上：“ok，我還是比你多一個……”

徐迢可算是明白李宏宇為什麼非得把自己強行薅來了。

“我的學生大多數都紮根各太空城基層了，能上桌的人數總不如那位急功近利的阿波羅先生。”這時李宏宇微微偏過頭與徐迢耳語，語氣裡藏着點小驕傲。

“不過經過我這一年的提拔追趕，在你踏進這個會議室之前，留在我身邊無條件支持我的學生，剛好能與阿波羅先生持平。”

“你很關鍵啊徐博士！”李宏宇歎罷雙手環抱放在胸前，他嘴角壓不下了，一個勁地抖腿嘚瑟。

這哪裡是民主的投票決議，分明是通訊技術兩大學閥幫派的鬥争。

看來李宏宇也不免俗氣的卷入權力争奪戰，他坐在這個高位上，就再也無法成為單純的研究員。

優秀的技術不一定能讓他擁有絕對的話語權，但狡猾地計算人心所向可以。

“第三項，向将軍彙報領航衛星對智慧生命體活動進行的預探測結果，評估對方文明的武器化程度。”

“第四項……”

……

投票通道亮了又滅，表決項目被一個接着一個被衆人投票，不出李宏宇所料，支持自己觀點的人數，始終比阿波羅多一個。

這麼一來二去，阿波羅反複看着那紮心的數字，情緒終于到達崩潰的邊緣。

“嘶——”

隻聽一聲尖銳的摩擦聲，阿波羅從座位上猛地站起，所有人的目光刷刷刷聚焦過去。

會場遁入死寂與錯愕。

阿波羅扯着一口大氣，渾身上下仿佛透露出一種惡靈般的怨念，一步一步走向徐迢。

最後他停在徐迢對面，之間僅僅隔了一張低矮的桌子。

阿波羅原本認為自己始終能掌控這鐵牆之後的世界。可如今徐迢突然介入，變成了他世界裡一個最麻煩的變數，一切便開始因為這個變數偏離他所想象的軌道。

“你就是那個将軍從泰戈爾太空城提拔上來的研究員？”阿波羅垂下眼眉，他語氣生硬，似乎被徐迢接連出頭的行為頗為不爽。

阿波羅的聲音惹得更多人投來好奇審視的目光，

“是我。”越是這種時候，徐迢就越明白自己不僅需要冷靜，還需要足夠有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