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來了……”林楚決沉下一口氣。
獵物等待獵物。
終于——
可怕的馬面沖破雪霧,獠牙破腦而出!
林楚決看準時機向旁側後退,接着對準馬獸的側頸一躍而起。
【是這裡……剛剛那個男人攻擊的地方就是這裡。】
林楚決緊緊咬牙,他滿腦子都是剛剛男人利劍操控馬獸的模樣,躍起後每一個精準的動作都是對男人的複刻。
每一寸筋骨肌肉靈活調動,以俯沖姿态瞄準向下!
徐迢的目光頃刻間追視林楚決,眼見他的身影被激蕩起的風塵煙霧徹底掩蓋,隻剩一道模糊的紅光。
下一秒——
一陣狂風帶着殘雪銳石拔地而起,猛得撲向四周,徐迢下意識伸出手臂擋向前方,還是被騰起的氣流沖擊得向後踉跄幾米,一個下蹲單手撐地才穩住重心。
可怕慘叫嘶吼仿佛就在耳邊炸開,徐迢倒吸一口氣擡頭——
迷茫的雪霧之下,獠牙先一步朝他的方向沖來,接着是馬獸分裂畸形的面孔,狂奔的馬蹄仿佛要踏破土地。
恐怖的巨獸離自己隻有幾米,徐迢意識到自己該自救了,但他還是鐵了心地要等,等林楚決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
于是他誓死伫立在原地,甚至做好了被撞個撕碎的準備。
在馬獸将要沖撞徐迢身體的前一秒,馬頭突然偏轉,整個身體随即向左漂移,白毛上未幹潑墨般地大片血漬就此印入徐迢眼簾。
“徐迢,抓住我!”林楚決的聲音穿透凝固的空氣。
理智終于在聲音的牽引下擊敗所有恐懼重新占領高地,原本震驚僵硬的身體反應過來,徐迢直起身體迎向馬獸,将雙手高高舉向斜前方。
一隻沾着鮮血陣陣騰煙的手向他而來,穩當當地拽住了他。
徐迢覺得自己在騰空,林楚決那張淩厲五官上濺滿污漬的面孔離自己驟然靠近。
林楚決一把扯住了徐迢的手臂,沒怎麼用力就把徐迢拽了起來,放到胸前單手捆穩了他的腰。
馬獸在空曠土地上瘋跑起來的颠簸感,是林楚決前所未有的感覺,自人類開始移民以後,馬就成了維持太空城薄弱生物鍊的珍惜物種,比鑽石還金貴。
所以林楚決莫名有種暢快的感覺,特别是清楚感覺到徐迢向後縮進他的胸膛裡,那一點點大雪裡所剩無幾的暖意,讓林楚決撲通撲通心髒亂跳。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就連這種時刻,都要不合時宜地貪婪感受徐迢?
于是他的挽住徐迢腰腹的手情不自禁越勒越緊,拉扯着徐迢與自己越來越靠近。
徐迢沒有拒絕,全當是林楚決對自己負責的保護。
一切比林楚決于徐迢想象得順利太多,就這麼毫無阻攔地随着馬獸跑出去大幾公裡。
“這一路上沒有任何基督教元素!”徐迢回想一路上的景象,忍不住說了一句。
即使馬獸跑得飛快,耳膜裡大多是嘈雜的風聲,林楚決與徐迢緊緊貼着,所以林楚決輕而易舉聽清了了徐迢的話。
“太行山是道教的發源地,你怎麼可能找到什麼基督教元素?”他有些遲疑地笑了一聲。
“基督教元素是莉亞的标志,可這裡什麼都沒有……所以它可能真是外來生物創造出的提示。”徐迢回答。
“提示?”林楚決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其實當他進入到這個地圖中,他就隐約覺得奇怪。可是所謂提示到底是什麼,他和徐迢都無法說道一二。
手表上的任務倒計時還在繼續,林楚決隻能不停往避難所去。
從林楚決帶着徐迢跳上馬獸異種開始,身邊不停有馬獸跑來,劇烈的嘶吼與奔跑帶來的飓風迎面撲來,卻又在即将撞上林楚決的瞬間突然轉彎,與受控的馬獸并排奔跑一段時間後,重新向兩側奔跑散開。
在其他馬獸靠近時,徐迢不經意間與他們的眼睛對視,在他們沒有眼白的混黑瞳孔裡,徐迢莫名感受到一種警覺凝視的意味。直到馬群嘶吼着向兩側散開,那種被注視的壓迫感才稍有緩解。
“原來九十年前入侵太行山的外星異種,是依靠自身的DNA識别生理系統進行同類辨别的,我們趴在馬獸身上,就自動被識别成外星同類了。”徐迢馬上就反應了過來。
“這麼看來他們的DNA識别還挺粗糙的,我們甚至不做任何僞裝,隻是坐在馬獸身上,就逃過了他們簡單的大腦?”林楚決看到這樣的情景,同樣覺得古怪。
“不應該啊,紀年體曆史上記載,外星異種曾經成功殖民人類一段時間,所到之處民不聊生。如果他們如現在所見的這番頭腦簡單不會思考,應該早就被人類趕出地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