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受害者近照時忍不住眼皮一撐,随即目光定格在照片旁邊的幾行小字上——
太空城護衛隊二支隊隊長,楊子桐。
那是一張林楚決頗有印象的臉,從前例行工作時還打過幾次照面。他的官職不小,在等級森嚴的太空城裡,已經稱得上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難怪大早上林楚決會突然收到管理部門下達的緊急執法任務,這樣地案件等級确實非同尋常。
了解前因後果之後,林楚決揉揉眉心什麼也沒說,屏住一口氣将平闆重新遞了回去。
“納米機器人芯片監測到他的生命體征是在上午六點零八分停止的,而且屬于緩慢跳停。心電圖顯示跳停前沒有劇烈波動。”助手士兵繼續彙報道。
“第一位目擊者呢?”
“已經控制在裡頭了。”
林楚決随即加快腳步,側身從士兵們身邊走進現場,首先印入他眼簾的竟然是一輛銀色的輪椅。透過光線,白色襯衣下纖細的肩膀棱角隐隐約約,光看這個腰背挺直的身影,林楚決一秒就能反應過來——目擊者是徐迢。
聽到身後有動靜,徐迢立馬回頭張望,與林楚決充滿質疑的目光恰好對上。
“你為什麼在這,你不是軍隊裡的人嗎?為什麼城市護衛隊的活還是你幹?”徐迢詫異地問。
“太空城多數時間都在領航衛星制定的軌道上平穩運行,除了日常的訓練以外,維護領航者太空城的城内秩序也是我的責任。”林楚決一邊回答一邊繞到徐迢面前。
“由于受害者身份特殊,案件性質已經升級,所以直接送到了我手上。”
“你怎麼鬧成兇案的嫌疑人了?”接着話鋒一轉,居高臨下盯住了徐迢的雙眼。
“我昨天晚上收到這張紙條,一來這就看到他變成這個樣子了。”徐迢不緊不慢,将口袋裡的東西遞給林楚決。
那是一張折疊成巴掌大的信紙,上面清秀的字體寫到:有要事商議,早上七點我在教堂等您,希望您能來赴約——楊子烔敬上。
“你認識他?不然他為什麼要來找你?你又為什麼願意大早上來赴約?”林楚決直接盤問起來。
“我的确是覺得這個名字熟悉,但我不記得在哪裡和他打過交道,既然他有事與我溝通,我所幸就來了。誰知道剛走進教堂,就看到這幅畫面。”徐迢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你還真是心大,随便一個人就能把你約出來。”林楚決苦笑了一聲。
“你這麼知道兇手最開始的目标是楊子烔,還是你……”
“我才來太空城不到一個月,從未與人結仇。”徐迢立馬回答道。
林楚決什麼也沒有說,隻是直勾勾地凝視徐迢,這種古怪的表情讓徐迢心裡不太好受,卻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以後這種事你應該告訴我,而不是在我剛離開宿舍,你就自己跑出來,找這張奇怪紙條的主人。”林楚決一邊開口,一邊将紙條收納放好。
“我連自己出門的權力都沒有了嗎?從我到這裡開始,我連上下班都有人貼心接送,你這種制約還要到什麼時候?”徐迢不太高興。
“我不是你每天用鍊子栓在視線以内的寵物。”
“你今天脾氣很大,這非常沒有道理。”林楚決輕吸了一口氣,語氣變得有些嚴厲。
“看來要等你冷靜了,我們才能重新開始對話。”
“可是……”徐迢想要開口
但林楚決已經不接受更多解釋,他微皺美團伸手打住,直接轉身避開了徐迢質問的目光,并同時向旁邊的士兵投去一個意有所指的目光。
士兵擡頭與林楚決對視,一下讀懂他的意圖,便轉身小跑而去,很快将那位曾走到身體下誦讀超度靈文的修女牽引了過來。
隻見這位修女表情從始至終都從容無比,身邊不知什麼時候,多跟了位西裝整齊的中年男人。
“您好上校,我叫瑟拉芬娜,是這個教堂的主教。”随着女人腳步緩緩停下,清脆溫柔的聲音傳來。
“您好。”林楚決禮貌地點頭緻意。
“這位是……”接着他将目光轉向女人身邊的亞洲男人。
“陳晨,這是我的未婚夫,他聽說教堂出事,第一時間趕來陪我。”瑟拉芬娜開口介紹道。
男人往前一步,克制情緒禮貌地與林楚決握手,看他那彬彬有禮的樣子,一定是個高知分子。
“我第一時間封鎖了教堂,所以從發現楊子烔到現在,就隻有我們三個人進出過這裡。”還沒等林楚決問,瑟拉芬娜就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