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淮抿了抿唇,雖然不知道阮仙師口中的師兄是指的栖霞山上哪一峰的峰主,但阮仙師這麼厲害,想必她這位師兄也是頂厲害的人物!
阮歲寒不知道她的小迷妹究竟又在怎樣腦補栖霞山上一衆峰主,說完後便仔細觀察起了狼妖服藥後的反應。
——隻見自狼妖胸口散開點幽藍的小光斑,似螢火點點,一絲絲慢慢升騰,逐漸蔓延到了身體的各處傷口上,幾息後,那光斑變得瑩亮又漸漸趨于平靜,像是與傷口起了某種反應,待傷口愈合,黑紫色的魔氣消散掉,光芒也随之黯淡下去,直至消失不見。
行了,死不了。
阮歲寒默默在心裡點頭,可以回去和師兄複命了,這個“一吞見效”很靠譜,可以批量生産。
唔,就是這個“一吞見效”的名字稍顯樸實了些,不過也算是實至名歸。但師兄對于丹藥起名的習慣不是她能輕易置喙的,若是直言名字質樸,後面想要讨要丹藥怕是有些困難……
狼妖的呼吸漸漸有力平穩,手腳也變回了人形模樣,俨然是恢複了,隻是之前傷勢過重,還沒醒。
小蘿蔔頭看到虞叔叔被阮歲寒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對仙女姐姐的感激尤甚,姐姐救了他還把叔叔就回來了!太好了!
小手一把抓住仙女姐姐的衣袖,“阿覺謝謝姐姐!!”
阮歲寒沒有說話,隻對他點了點頭,雖然救回虞叔叔隻不過是試一試師兄的丹藥,但貌似,效果不錯。
她擡手摸了摸小蘿蔔頭毛茸茸的小腦袋,指尖蹭過狐狸耳朵,他好像覺得有點癢,躲了躲,又湊過來讓她摸着更舒服。
阮歲寒被他的小動作可愛到,輕輕哼笑了一聲,聲音很輕,一旁的羅淮都沒有聽到,但靠着她很近的方覺卻明顯聽到了,姐姐,很喜歡揉他的耳朵啊,那,姐姐喜歡的話,就多給她揉一揉吧。
髒髒的小手擡起來,輕輕抓着阮歲寒摸着他頭的手,緩緩移到溫熱的耳朵上,方覺歪着頭,用耳朵和阮歲寒貼貼。
眼皮有些重,小孩兒經曆了一個混亂的逃命夜,現在性命保住了,叔叔也救回來了,他總算松了一口氣,然後就好困好困哦。
阮歲寒感到手裡的小腦袋越貼越近,也越來越重,然後,小髒包一整個砸進了她懷裡——睡着了,手裡還緊緊拽着她的袖子。額間的火焰印記也分外可愛。
她有些哭笑不得,于是又将他抱了起來,準備回去。
羅淮指了指那撿回一條命的狼妖,對着阮歲寒道:“仙師,這個……怎麼搞?”
莫、莫不是要她扛回去?可能有點困難啊……
正在發問時,狼妖醒了過來,看見眼前情形,立馬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瞳孔因為光線而擴大開來,神情柔和地看着阮歲寒懷裡的方覺。
剛從死亡線上掙紮着活過來的狼妖撐着身體坐直,整理了因為打鬥而破爛的衣衫,鄭重地對阮歲寒行禮,“多謝恩人救命之恩。”
阮歲寒受了他的禮數,席地坐下,順便讓小蘿蔔頭在懷裡睡得更舒服,羅淮也趕緊跟着在她身旁坐下來。
“虞……”阮歲寒不知道該怎麼叫這狼妖,有點尴尬。
“虞祁洛,見過仙子。”
“嗯,這個……額,小娃娃被一個魔族追到了不知山東邊,被我等撞見……”
她沒有說完,但虞祁洛立刻明白,他長歎了一口氣,擡起已經恢複人形的手伸過來揉了揉方覺的小腦袋。
“這孩子,是方覺,我們妖王的孩子,但三日前,魔族大舉入侵,攻入我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他似是思慮一番,然後略帶哀戚地看着阮歲寒,“因為王上和人族女子相戀,生下了方覺,族裡一些長老也早已不滿這個孩子,認為他血脈不純,難當大任,不應該在未來繼任妖王,所以算得上是内憂外患。”
“仙子應該已經看出來了,小覺還不太能控制自己的人形,化作人形的時候,耳朵就收不好,有時候連尾巴也……我妖族的孩子從出生起就能自然在獸态和人形之間自由轉換,小覺跟他們不一樣……但這也僅僅隻是年紀尚小的緣故,小覺其他的方面絲毫不輸其他孩子,甚至他在修行上更有天賦,也更刻苦,更努力……”
被他這樣一說,阮歲寒又下意識地摸上了方覺的狐狸耳朵,結果可能是因為睡着了自制力更弱,被她這麼一碰,方覺嘭的一下就化作了一隻小狐狸……
毛茸茸,可愛愛!
虞祁洛:“……”
阮歲寒:“……”
羅淮:“……”
虞祁洛趕緊找補:“……孩子真的太累了……”
阮歲寒低頭看着懷中的小狐狸,變回原身後,左後肢的傷十分明顯,流出的血把紅棕色的毛發浸濕,看來那個追殺他的魔族把他砍傷了。阮歲寒不由眉頭微皺,擡手捏了個訣,将自己的靈力注入方覺受傷的後肢,幫助他愈合傷口。
處理完小狐狸的傷,然後她又看向虞祁洛,平靜地等待他繼續,羅淮也一直沒有出聲。
迷之尴尬後,虞祁洛又接着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講了出來。
妖族和人族結合,若是人類女子懷孕生子,多是難産,即便生産時僥幸活下,也多在幾年後早早病逝,妖王的妻子就是在生下方覺後不久離世的。
妖王也随着妻子的辭世而郁郁寡歡。
三日前,妖族幾個長老突然在議事大殿對妖王發起攻擊,言辭中皆是妖王和人族相戀霍亂妖族的抨擊,妖王一時不察受了傷,還沒緩過勁來,就得到了魔族攻打妖族的消息。
妖王一看殿中各個長老的嘴臉,哪裡不知這些長老早就與魔族勾結,意圖颠覆妖族,恐怕,還會危害整個東陸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