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用麻煩,我們自己去就是,一路上怕是人很多,擁擠的很。”白允承說道。
“沒事,你們在我這住了這麼久,亦是我的朋友,我理應去送的,走吧。”姜婉婧解釋道。
幾人乘坐馬車,前往貢院的路上,白允承口中一直在念叨着什麼,裴欽倒是冷靜,全程不發一言,姜婉婧有時候實在好奇這樣兩個性子截然不同的人是怎麼走到一起。
等到了貢院,天邊也隻是洩出幾絲金光,春闱開始的時間很早,就在辰時,這是為了給考生足夠的時間完成考題,一旦入夜,是光靠昏暗的燭光寫起來是很慢。
在貢院的周圍已經聚集的很多人,有的是隻有家中父母來送,還有的是攜一家老小來送,傳進姜婉婧耳中的皆是關心之語,畢竟要在裡面待上好些天,環境算不上好,上千号人聚在一起,吃喝拉撒睡都在裡面解決。
姜婉婧都不敢深想下去,暗道:“這春闱考的除了學識,還有就是意志力了,這樣的環境換自己去待,估計一天都熬不過。”
姜婉婧下了馬車,心裡想着什麼,沒個把門的,就這麼說出來了,“你們可得堅持住啊。”
白允承不禁失笑,“姑娘這是......”因為這聽起來并不是像擔心考題很難。
裴欽也不免多看了幾眼,不知道姜婉婧口中的話是什麼意思。
“聽說這貢院可不好。”姜婉婧低聲說道,還不忘看看周圍,怕被人捉到。
她用杏眸四處看看的模樣讓裴欽的俊臉上也露出淡淡的笑意,眼眸中的情緒卻是讓人看不清的。
“姑娘,多慮了,我們在州試時亦是這般。”裴欽解釋道。
“這樣啊。”姜婉婧這才恍然大悟,既然汴京的貢院都是如此,更别提地方上的貢院了,估計隻有更差的。
“那你們......”姜婉婧話還未說完,後面就傳來一道聲音。
“阿婉,你這是來送誰啊。”程芊月沒想到在貢院還能看見姜婉婧在這裡,她今日亦穿着殷紅的衣衫。
姜婉婧轉過頭去,就看見了一身寶藍色綢杭直裰,玉冠束起發絲,手中拎着書箱,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書香氣,生的亦是清秀,這番模樣任誰看了都要以為出自書香門第。
見此,她上前行禮,“玄知哥哥好,阿婉向你賠個不是,沒能送你,好在恰好遇到了,願玄知哥哥能高中。”
輕柔的嗓音叫着“玄知哥哥”,不由的讓裴欽的眼眸暗了幾分,拎着書箱的手不禁握緊,他隻覺得這四個字一直在他的腦海中回旋,不免生出一絲燥意。
程玄知亦是溫和有禮,臉上露出淺笑,“阿婉妹妹多禮了,那我就借妹妹的吉言了。”
程芊月向前走了幾步,才看清了在姜婉婧身後的兩人,有一人她認識,不就是他們江甯府的解元嗎。
程玄知這時也認出了二人,在鹿鳴宴上見過的,“仲右,雲琅。”他向二人作揖問好。
裴欽這才恢複神色,同白允承一同道:“玄悟。”
程芊月說道:“哥哥快進去吧,還要費好長時間才能進去呢。”不由的還推了一把程玄知的胳膊。
程玄知擡手就向程芊月的頭頂敲去,“小鬼,我還不知道你這裡面在想什麼。”說完還輕哼一聲。
聽完,姜婉婧也轉過去将剛才的話說完,“你們也進去吧,别耽誤了,亦願二位皆高中。”
裴欽和白允承颔首,之後就朝着貢院的門前去了,三人也算認識,程玄知頁緊随其後,一同走了。
看着他們們進去後,姜婉婧和程芊月才朝着姜家的馬車的方向走了。
“你怎麼會來送他們?”程芊月好奇的問道,“不會是......”
姜婉婧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姜婉婧耐心解釋道。
“沒有的事,就是我來汴京的路上遇到了流民,恰好裴欽救了我們一船的人,他們直接在汴京準備科舉,想着反正我父親就資助過他們,我那宅子外院空着,就讓他們來住着了。”
程芊月拖長嗓音說道:“這樣啊,這麼久,一點進展都沒有嗎?”語氣中還帶着遺憾和還有對姜婉婧一點都不争氣感到有些氣憤。
姜婉婧連忙擺頭,否認道:“沒有,我本來跟他提過幾次,連我父親都去說了,裴欽仍是沒有同意,後來在船上有些事讓我覺得他這個人太冷清了,我就不想再去提這個事,覺得是自己太急功近利了,總想着通過結親永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