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來了,就嘗嘗我這茶吧。”
“話說你怎麼開茶樓了。”向輕初沒有立即去喝茶湯,而是詢問姜婉婧,邵雯穎到是沒有絲毫意外,仿佛像是早就知道。
“我上次不是說過,在江南就已經在接手家中的生意了,其實我來汴京就是為了來做生意的,不過當時聽見公主說了汴京的情況,我便沒有說我的意圖。”
向輕初又擔憂道:“你何時開的,可有遇到麻煩事。”
邵雯穎暫時放下心中的胡思,也擔憂的看着姜婉婧,和姜婉婧相處的那日,她就猜出了姜玩婧的想法的,礙于彼此還不熟悉,便不好開口詢問。
“沒有多大的事,昨日在正式接客,來的都是些百姓,樸實的很,對像我這樣的女子開店沒覺得多奇怪,也不在意這些,就是也會有不懷好意的人,後來還是他們幫我反駁的。”
兩人聽姜婉婧的話,沒有放下擔憂,邵雯穎說道:“阿婉,要是來的讀書人多了,恐怕就不是這樣了,這些個文人中有不少自視清高的人。”
“對呀對呀,特别是那些一天天将禮義廉恥挂在嘴邊的人,嘴臭的很。”
說起這個向輕初就來氣,“之前,不是官家下诏,讓汴京在過節的時候女子可以少些約束,找個自己如意的郎君,而不完全由家中安排。結果,就有翰林院的學士說,女子這樣随意想看郎君,乃是敗壞門風,不知廉恥,不符舊制,請求官家收回成命。不過朝中大多數官員到是沒有反對,這才實行了下來。”
姜婉婧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這下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若是有這等人,我也不會給好臉色的。”
她既然決定開了這茶樓,便是準備好了面對那些不好的聲音,等茶樓名氣大氣來,這些便更加不必在乎了,還是要專注經營茶樓。
姜婉婧又望着邵雯穎,猶豫一瞬,開口道:“雯穎既是暢遊詩書之人,那應當是心境闊達,目光長遠,我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雯穎萬不可因此消沉,長此以往,怕是從書中帶來的歡愉都不會引起雯穎的注意了,豈不是因小失大。”
她用真誠的目光看着邵雯穎,不願她露出如此了無生氣模樣。
被姜婉婧這麼一說,邵雯穎又忍不住從眼角滑下兩行清淚,佳人落淚,讓姜婉婧不知所措,無辜的側頭望着向輕初,“這可如何是好。”
向輕初也是搖頭,邵雯穎實在是傷了心,時不時就會落淚,好長時間了,向輕初在她面前恨不得扮成演雜劇的人了,隻為了讓邵雯穎從中走出來。
突然,外面想起敲門聲,被一打擾,邵雯穎用手帕擦去淚痕,轉身背對房門,顯然是不想被别人瞧見。
姜婉婧見此,起身拉開門出去,又回頭擔憂的看了眼邵雯穎。
“怎麼了?”
“底下有人找東家。”
她從樓梯上下來,就看見櫃台前明媚張揚的女子,身穿绛紅花香緞春衫,挽成朝天髻的青絲上累絲金雀钗,程芊月不喜歡用步搖,覺得束縛自己。
姜婉婧偶然得知其中緣由,也是哭笑不得。
“阿芊,你來得好快啊。”
程芊月側頭就看見了還站在樓梯上的姜婉婧,直接就跑過去,張開手臂,緊緊抱住姜婉婧,嘴裡還說道,“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都快害相思病了。”
姜婉婧擡手就想去敲程芊月的頭,看看這都說的什麼話,讓不知道的人聽見,還以為自己有磨鏡之好,程芊月就是這樣,被家裡人寵着,有規矩,但不多,活的很肆意。
程芊月歪頭就躲過去了,臉上還笑嘻嘻的,一點都不在乎姜婉婧杏眸中的嫌棄。
“你這茶樓修葺還不錯,讓我嘗嘗你們茶湯,給你提意見。”程芊月挽着姜婉婧的手。
“好。”
姜婉婧轉頭吩咐跟在後面的跑堂去後院說。
“走吧。”
程芊月走在前面,時不時看看周圍的布置,還要誇上幾句。
等路過向輕初她們的雅間時,她頓住,裡面傳出悠揚的琴音,萦繞在程芊月的心頭,她不會彈奏,卻喜愛聽琴,從小到大,聽了不少,還真叫她懂了很多。
“你們茶樓還請了琴師來奏琴嗎?這技藝不錯嘛。”
“沒有,這是客人自己在彈奏。”
“那你認識嗎,你去說說,讓我也進去欣賞一番。”程芊月期待姜婉婧的回應。
“這......”姜婉婧猶豫,但程芊月比向輕初更加能說會道,沒準還能讓邵雯穎開心些,别那麼死氣沉沉,沒有生氣。
姜婉婧最後帶程芊月進去了,由于向輕初在彈琴,她們進來的時候,看見邵雯穎,大家都沒開口說話,隻是點頭示意,而後拉着程芊月坐下。
雅間對着街道的一面有窗棂,現在開啟了一扇,金光透進來灑在窗棂之下的地面上,微風将路旁四季桂的花香吹到了屋子裡,沁人心脾,還有悅耳歡快的琴音,讓人不自主的臉含笑意。
一曲彈完,向輕初從青紗帳中出來,這才看見桌上有一陌生人,青紗帳輕薄,能模模糊糊的看見外間的人,她擅琴,不會在彈琴時分心,自然不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