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下首的木椅上。
秦芝玥有和藹的問道:“姑娘對佛經似乎很感興趣,我都還沒有姑娘那般投入。”
“夫人過譽了,隻是家母崇佛,我也就跟着學了些。”
“不錯,不錯。”秦芝玥誇贊道。
“給姜姑娘上盞茶。”
向母接下來的問題,差點讓姜婉婧失态,手裡的茶盞差點就掉在地上了。
“不知,姜姑娘現在可有婚配?”
茶碗和茶托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向輕初也愕然,無措的看着向母。
姜婉婧趕忙放下茶盞,起身作禮:“夫人,失禮了,抱歉。”
“無妨,無妨,是我唐突了,你坐下就是。”
姜婉婧想了一下措辭,這才開口:“回夫人,小女在江南之時已經定親。”她想了想,還是直接說已經定親最好。
姜婉婧無意高攀,不想因為成婚而影響自己日後繼續經商。
秦芝玥面露惋惜之色,不過對姜婉婧仍是喜愛的,跟姜婉婧又說了不少話。
天色逐漸晚了下來,姜婉婧起身告辭:“夫人,時辰不早了,小女先行離開了。”
秦芝玥險些忘了時辰,面露歉意:“我差點忘了,我差人護送姑娘回去吧。”
“夫人,不用麻煩的,我出門時也帶了護衛,他們就在寺廟外面。”
姜婉婧跟向輕初告完别,就離開向家所在的寮房,剛出門,就碰見了裴欽從另一個房門出來。
裴欽也看見了姜婉婧,見她在向自己招手,就停下了腳步,等姜婉婧從對面過來。
今日是聽說印海主持可能會來,他才來碰碰運氣,後來在果然看見了印海,便跟着他去了寮房,印海幫助他尋到良師,隻因為對着來甯遠寺禮佛趙偓趙太師提了一下,二人也是好友,後來趙偓主動遣人邀他過府,佛門中人都說不錯,趙偓覺得想見見,之後成功拜入趙太師門下。
這讓裴欽感激不已,在一定程度上為他日後官場之路走得更順遂提供了便利,後來二人相處融洽,印海來了,他就想來叙叙舊。
沒曾想剛出來,就碰上了姜婉婧。
“走吧。”姜婉婧不想讓裴欽等太久,小跑幾步,有些喘氣,面頰坨紅。
兩人離開寮房,來到外面,姜婉婧停下腳步,還“哎”了一聲,想起來剛才茶鋪的事。
裴欽看見來人沒有跟上,側頭去看,“可有事。”
“我剛才遇見個煮茶手藝極好的人,想着回去之時去看看。”姜婉婧解釋道。
這個時辰,寺廟内的人都開始往外走,壓肩疊背,姜婉婧停下時沒有注意到後面的人,迅即後面就有人撞了上來,姜婉婧驚呼,一瞬手腕接觸到一絲微涼,猛得被拉近。
“小心。”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姜婉婧這才慌忙擡頭,就看見幾乎要抵在自己額頭的下颚,手腕被粗粝的繭磨得有些癢,兩人離得太近,好似還能聞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
裴欽見姜婉婧已經穩住,立馬松手,姜婉婧也回過神來,蓦然後退好幾步。
姜婉婧覺得兩耳火辣辣的,但面上已冷靜下來,向裴欽道謝,“多謝,那個...你先去寺院外等我吧,等我出來,我們一起回去。”
說完,姜婉婧逃也似的離開了,等确認看不見裴欽後,才用溫熱的手掌輕拍發紅的臉頰,還碰了碰發燙的右耳。
“怎麼就...”
姜婉婧羞憤不已,原本上一次裴欽還攔腰扶起她,也沒覺得有什麼,難道是當時腳踝的疼意讓自己忽略其他。
一陣熱意之後,有風襲人來,姜婉婧攏了攏披風,朝着茶鋪走去。
站在原地的裴欽,看見姜婉婧停了一會才繼續走着,直至看不見她的身影,裴欽才收回視線,剛才抓着姜婉婧的大掌摩挲着,垂眸盯着自己粗粝的手心,眼中的暗流湧動逐漸歸于平靜。
裴欽擡步向外走去。
姜婉婧來到茶鋪前,此時的座位上已經沒有人了,還剩下一些茶盞未來得及收拾,先前煮茶之人正一瘸一拐的穿梭于矮桌之間,收起用過的茶盞。
姜婉婧沒有立馬上前詢問,而是等他将所有茶盞皆放于較深的竹編籃中,然後随便尋了隻矮凳就坐下了。
“小姐找老朽何事。”蒼老而嘶啞的聲音傳出來。
“老人家好。”姜婉婧上前福禮,開口解釋,“小女覺得老人家的茶别有一番滋味,不知老人家可有意去茶樓煮茶。”
那人擺了擺手,又咳嗽幾聲,“小姐,可離去了,老朽無意,不願離開這茶鋪。”
老人家拒絕的直接,姜婉婧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面露難色,絞着手帕,再次開口:“您是否有要求,小女定當竭力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