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等第三名是向輕初。”
為了體現公正,女官也從屏風後出來,身後跟着三個内侍,放着茶盞。
女官先向慈敬公主,在面對姜婉婧她們,說道:“下官評判的标準有三:茶色、茶沫、點茶技藝。”
“這三位小姐茶盞中的茶色鮮白,而姜小姐的茶色為純白,是為上佳。”
“而茶沫則是文小姐為上,茶沫潔白、細膩,且經久不散。”
“最後,點茶的技藝,姜小姐點的應是紅梅,顔色也并非白色,想法獨特,故而姜小姐為上。”①
女官便為在坐的貴女解釋,另一邊的内侍也端着托盤讓各位小姐觀看。
等看完茶盞,其他人也是心服口服,确實是自身的技藝不足。
等這一切做完,公主身邊的宮女才開口:“三位小姐請上前。”
向輕初起身,同姜婉婧一起。
皇後娘娘的賞賜是海外小國進貢的寶物,用上好的檀木匣子裝着。
大昭以北建立了由幾個蠻族建立的政權,擋住了大昭從路上去往周邊小國,故而大昭開通了海路。
周邊小國常常會進貢當地特有的東西,沒見過的東西那自然是好東西,這幾年海商是賺得盆滿缽滿。
檀木匣子被一一打開,是不同顔色的玉石,看起來很是精美,既是原石,還可以自己雕刻。
這賞賜也是讓衆人羨煞不已。
“剛才内侍禀報,這汴京的初雪今日來了,我們便來行令如何?”
上首的慈敬公主問聲開口說道。
大家透過開着的半扇門看去,外面的雪下得并不大,冷風将稀疏的雪花吹得淩亂。
大家都贊同慈敬公主的提議,以“雪”為令。
由公主開頭。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
接下來便從向輕初這邊依次行令。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到姜婉婧了,她頓了一息,開口說道:“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②
“……”
幾輪下來,就隻剩下姜婉婧和剛才向輕初介紹細緻那個邵雯穎。
兩人又連着來了十幾二十回,衆人的心都被吊起來了,邵雯穎的才女之名不是虛假,但姜婉婧剛才的表現也是上好的。
大家都不知道誰能堅持到最後。
她們一句一句的詩句說出來,在坐的人心中隻覺得自己平時實在有些憊懶。
最終是姜婉婧敗下陣來,她實在是對不出了,将腦中搜刮了一遍,沒有别的了。
姜婉婧起身福禮:“我輸了。”
邵雯穎溫吞的開口:“姜姑娘也很厲害,我不過平時喜歡看些詩集來打發時間。”
這說得很是謙虛了。
“你們将大氅披上,本宮命人将窗戶開啟,我們來賞雪吧。”
話音剛落,内監們迅速去到窗邊,待各家丫鬟将大氅披在小姐身上後,齊齊的将窗戶推開。
這雪是在她們煮茶時開始下的,後來越下越大,現在外面又是另一幅景象了。
樊樓高出汴京建的樓房,這次品茶宴又在三樓,從這裡望去,磚瓦上已經被落下的雪花覆蓋,薄薄的一層。
一眼望過去,天地一片雪白,現下的雪又大了些,有人伸手去接,看雪花在溫暖的手心融化。
另一側的窗戶看去,便是皇宮,金色的磚瓦被大雪掩蓋,大紅色的高牆,與天地間的白形成強烈的視覺盛宴。
“若不是不可長時間盯着雪,怕傷了眼睛,我真想将這景色畫下來。”
有人惋惜道,美景瞬息萬變,靠人手中的筆是留不住的,且行且珍惜。
生在江南的姜婉婧從未見過雪,北上之時,姜婉婧就幻想過天地被裹上厚厚的雪會是什麼模樣。
真正見過後隻覺得震撼和興奮,姜婉婧眉開眼笑,臉頰上的小酒窩格外明顯。
“你們江南不下雪的嗎?”向輕初在一旁問道,她是看姜婉婧如此開懷,才有此一問。
“是啊,在江南隻有冷,但卻盼不來這雪的。”
“這汴京的雪下的可多了,準能将你過去十幾年未看見的雪給補回來。”向輕初笑嘻嘻的說。
向輕初的聲音有些大,離她們很近的女子聽到後,也溫婉的說道:“輕初說的不錯,在汴京,姜姑娘看雪的時間很多。”
姜婉婧聞聲轉身,福禮回道:“多謝林姑娘。”
林研梓也同樣回禮,見姜婉婧随和,她又開口詢問:“姜姑娘,這頭上金步搖很是别緻,我還未在汴京的鋪子裡看到過。”
金步搖上的蝴蝶栩栩如生,好似要立刻飛起來一般。
她這麼一問,有好幾人的目光就落在了姜婉婧頭頂的金步搖上,做工确實精細。
見這邊人多,又有些人過來了,出門本就是為了熱鬧,自是哪裡人多,就往哪裡去,人多才有樂趣。
“實不相瞞,我家中是經商的,這乃家中鋪子所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