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婧拿了白芷手裡的燈,往巷子裡去,外面鑼鼓喧天,顯得巷子裡格外寂靜。快到一個拐角的時候,姜婉婧察覺到了異常,腳步滿了下來。
剛邁出三步的時候,姜婉婧感覺手腕有一股強勁的力道,那人随之一扯,姜婉婧隻感覺一陣眩暈,很快就被抵在了牆面上。
初秋的季節,夜間的牆面有些發冷,寒氣透過衣衫,姜婉婧身體一顫。
“小姐,家裡人沒告訴你,不要随意跟着陌生人嗎?”男人冰冷的聲音直直傳入姜婉婧的耳朵裡。
姜婉婧握緊拳頭,指甲掐進肉裡,疼痛迫使姜婉婧保持冷靜。姜婉婧對着呆愣在不遠處的兩個丫鬟搖頭,示意她們自己沒事。
姜婉婧眨了眨眼,脆生生的開口道:“我隻是想與公子談筆交易罷了。”
裴欽聽完,随即松開了姜婉婧的手腕,發出一聲輕笑“噢,姑娘想與我談筆什麼生意?嗯”這話有些輕佻。姜婉婧也沒有惱羞成怒。
相反神色嚴肅起來,倒像是在生意場上與對方老闆在洽談。
姜婉婧内心已經平靜下來,對于眼前之景也沒有過多感覺,聲線平淡,開口道:“我想與公子結個親,我是姜家小姐,對于姜家我想公子應該略有耳聞。”
裴欽聽完,面上沒有一絲波瀾,“嗯,然後呢,你想做什麼。”
“我覺着我們是個互惠的關系,你娶我,我可以用家中的錢财讓你在官路上走得更加順暢,相應的,你也要跟我姜家的生意上提供些便利。如何?”
“不如何,今日宴上的舉子也不少,足夠姑娘選擇,以在下看姑娘還是找别人吧”裴欽冷冷的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沒有絲毫的猶豫。
裴欽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小巷中。
姜婉婧也不氣餒,今日看了其他的士子,還是覺得這個人是其中最出挑的,容貌和學識都占了,這樣的人可不好找,既然遇見了,就沒有錯過的道理。
時辰不早了,再晚些,怕是府中都要派人來找了。
姜婉婧帶着人往回走,等馬車到姜府側門,果真看見姜父在側門外來回踱步。
姜父看見姜婉婧走下馬車,就立馬擡步朝姜婉婧走去。
“你這孩子,怎麼能在外待到這麼晚,你若出事我如何向你娘交代啊......”姜父在一旁苦口婆心的說。
姜婉婧自知理虧,便把頭低下,挺直的脊背也彎了半分,一雙柔夷交握着,姜父看着姜婉婧如此姿态,也不好再說下去,便放過姜婉婧。
等回到弄瓦院,姜婉婧便讓下人準備沐浴的東西,自己先進浴室了。
進入浴桶後,姜婉婧任由溫熱的水包裹着全身,合上雙眸,使自己更快的平靜下來。
姜婉婧擡起手腕,剛接觸到熱水的時候姜婉婧就察覺到一股刺痛,看見手腕上的淡淡的瘀痕,姜婉婧若有所思。
這晚過後,姜婉婧暫且将這件事放在一邊,又開始忙鋪子上的事。郡王妃收到姜婉婧的頭面後,很是歡喜,也在府中舉辦的賞花宴上特地姜将首飾拿出來給這些貴婦們瞧瞧。
姜婉婧也受邀前往,這些夫人不論是看在郡王妃的面子上,還是首飾實在吸人眼球,都向姜婉婧預定了一套,這為姜家的鋪子上又添了一大筆進項。
轉眼來到菊月,将近一個多月,姜婉婧基本沒閑下來,自春日姜婉婧及笄後,姜父将姜家一半的産業開始陸陸續續的讓姜婉婧接手,加上應酬,時間過得很快。
二老準備在姜婉婧成婚後将全部産業交由姜婉婧打理,他們則就離開江南,去看看大昭的大好河山。
九月十五是蠶神會。
蠶神會是民間為了感恩嫘祖而進行的祭祀活動,會舉行舞蠶燈、點天燈、燒便香、唱大戲等活動,也會有廟會,彼時,街上會十分熱鬧。
這一天,城北外的甯遠寺有廟會,這個寺廟是江甯府最大的寺廟,寺裡的供奉的神仙也多,所以廟會辦得也是格外的盛大。
姜婉婧已經忙碌了許久,便想着出去看看,姜婉婧沒想去約程芊月一同前往,就帶着兩個丫鬟并四個小厮,就出門去了。
這天下午姜婉婧就乘着馬車,穿過玉林路和長青街,再駛一段路便道甯遠寺了。
一路上香車寶馬數不勝數,騎在馬上的少年們穿着輕便的騎裝,頭發用玉冠束起,英氣十足,引得香車裡的閨秀們談論不斷,互相打趣。
等到寺廟時已是滿天紅霞,姜婉婧在馬車行進異常緩慢的時候就下車了。
寺廟周圍全是叫賣的商販,熙熙攘攘。
走了一段路,姜婉婧才進入寺廟。
姜婉婧在姻緣殿裡拜了拜,之後就由小和尚領着去了後山,後山與前面相比冷清了不少,很少有人回來這兒。
姜婉婧需得在這見個人,故而要去後山。不想剛到後山,就看見不遠處的古樹下站着個人,姜婉婧一眼就認出了他是裴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