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

蘇禧青跟在尹嘉木身後，邁着小步穿越長廊，向門外走去。

大殿之後，是一堵青灰石牆，石牆同房屋牆壁之間，相距一丈遠，石牆上雕刻着仙鶴祥雲浮雕，牆根處生長着一排幹枯雜草。牆外被樹藤簇擁，清風拂過，一排枝杈垂下，落了半牆，随風鼓動，清新宜人。

松開蘇禧青的袖子，尹嘉木向拐角處走去。蘇禧青跟在他身後，注意到牆角有一個破爛的狗洞。

洞壁上碎土聚集，分散着長了幾株綠草。

尹嘉木轉頭，看向蘇禧青。

四目對視，蘇禧青猶豫道：“鑽狗洞？”

“不然。”

“翻牆不行嗎？”蘇禧青掙紮說。

能不能換個稍稍體面的方式。

“青雲峰有結界，你要是翻牆，師傅很快就能發現。”

“鑽狗洞就不能被發現了嗎？”

“我的法術可以消散這個洞的結界，不過隻能消散這一小塊位置。不然你以為我想鑽狗洞。”

說完，尹嘉木身先士卒，使了個法術，幹脆利落地鑽了進去。

等他鑽過去了，牆外傳來他的催促聲，“快過來。”

“來了！”

蘇禧青大緻比劃了一個狗洞的大小，随後化身狐狸，想要鑽過去。

他剛探出個狐狸腦袋，尾巴還留在牆裡側，猝不及防地被人一把揪住了。

蘇禧青：“……”

！

什麼情況？

蘇禧青向尹嘉木求助，嗷嗷叫了幾聲，尹嘉木眉頭微皺，以為蘇禧青卡住了，捏住他的後脖頸，就要将他拎出來。

那人遲遲不松手，白狐的後腿都快蹬出火星子來了，猛踹那隻手。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尾巴便被人松開了，一個慣力，蘇禧青撞在尹嘉木的身上，尹嘉木也沒收力，兩人抱在一起，一同從山坡上翻滾下去。

“啊——你這狐狸好重！”

片刻後，石階兩旁的灌木叢，一人一狐頂着一頭草葉子，探出頭來。

“你不是狐狸嗎？按理說身形比狗小，為什麼連狗洞都鑽不出來？”尹嘉木發出靈魂拷問。

聞言，狐狸伸出前腳，打在尹嘉木的臉上。

是他不想鑽出來嗎？是有人扯他尾巴不松手。

蘇禧青轉頭，将自己的尾巴甩到前面，卻見本來蓬松濃密的大尾巴，被揪秃一塊。

……他的尾巴。

耷拉着兩隻狐耳，他抱着自己的尾巴舔了舔。

耳朵被人捏住，蘇禧青看過去，就見尹嘉木神色複雜，“你還真是個狐狸。”

廢話。他當然是狐狸。

蘇禧青變回人形，扯下頭頂的一朵白色小花，轉頭看向尹嘉木，“往哪裡走？”

尹嘉木沉思片刻後，搖頭。

蘇禧青：“……”

“去抓魚嗎？”

眼下淩霄峰回不去，除了去後山，蘇禧青想不到還有哪裡能去。

“抓魚？”

“嗯。抓魚。”

蘇禧青說完，順着兩側林間的石子路，向山下走去。

他腳步輕快，渾身輕松，沒有絲毫被方才那件事影響的樣子。

見他走遠，尹嘉木跟了上去。

“方才梁師叔一進大殿，就問你在哪裡，你同我說說，你是怎麼獲得梁師叔青睐的？”

“不知道。可能是因為英雄救美。讓他感覺我是個江湖大俠。”

“你？大俠？”

見他眼神懷疑，蘇禧青補充說，“都說了是可能。”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氣氛詭異地透露幾分和諧。

“明天的試煉秘境，有地階聖靈花。”尹嘉木突然說。

“怎麼？”

“你反應怎麼這麼平淡？那可是聖靈花。”尹嘉木眼神鄙夷，像看個土包子一樣。

“好東西？”蘇禧青格外捧場道。

“當然。你是什麼境界的妖怪？”尹嘉木問。

蘇禧青：“……”

這個問題把他難住了，蘇禧青還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等級的妖怪。

天地玄黃……天最厲害，黃最普通。

地中上，玄中下。

蘇禧青随意挑了一個“玄”。

“我玄階妖怪。”他說。

“你玄階？”尹嘉木皺眉。

見他不相信，蘇禧青抿唇，以為評價高了，試探說：“黃階？”

尹嘉木眉頭皺得更緊了。

蘇禧青：“……”既不是玄階，也不是黃階，那他到底什麼等級……

總不能不入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