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二家的,元老二家的!”粗犷的聲音由遠至近傳來。
正出屋子的唐姝擡頭望去,隻見村裡的蘭花嬸子飛速的跑來,手中貌似還拎着一根棍子。
唐姝趕緊迎上前,疑惑詢問。“嬸子,你找我有什麼事兒?”
“你家植哥兒和劉獵戶家的樹哥兒打起來了。”蘭花嬸子喘息,穩住氣息後又道。“好像是因為張氏的緣故。你家植哥兒不知道從哪個二流子口中聽來,說劉獵戶家的偷人生的絹花。”
唐姝一愣,恍惚想起劉獵戶的妻子,還是她遠房的表妹,為人有點白蓮花,但沒有壞心眼,怎麼就傳出偷人的謠言。
“元老二家的,你趕緊去看看。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小心劉桃花那個潑婦就要上門來找你婆母讨公道。”
一聽這話,唐姝什麼問題都不敢再想,趕緊道謝,急匆匆就跟着蘭花嬸子,往村口的位置快步走。
唐姝來到這兒,已經快半個月了,從一開始的震驚茫然,到現在的适應,足夠唐姝理清楚原主的人際往來,以及所在朝代所在區域地址。
清池縣山禾村,就在清河縣隔壁。不算窮卻絕對不富裕的一個小縣城。由于依山傍水,山禾村的村裡人除了種田外,平日裡還會上山打獵、下河捕魚。
村裡的大娘嬸子小媳婦兒,還會做簡單的漿洗工作換取銅闆維持家用。
原主是秀才家的女兒,認識幾個字,算是山禾村難得一見有見識的娘子。元家老二元傑考中童生,就被原主父親唐秀才做主許配給了元傑。
标準的盲婚啞嫁。原主16歲出嫁,18歲就做了娘。先是生下大兒子元植,20歲又生下女兒元桃。
目前28了,前段時間因為意外剛小産,原主身體弱,心思又比較重,一場并不嚴重的風寒要了原主的命。
于是乎,22世紀剛剛年過三十事業少有所成,為了逃避親戚不小心出了車禍的唐姝代替原主,成為大周王朝清池縣山禾村的元家二媳婦。
元老太是個寡婦,和已經去世的元老頭生了4個兒子兩個女兒。元老頭去世的時候,孩子們都還小,可元老太硬是靠着自己會上山打獵下河撈魚的本事,将4個兒子兩個女兒都給拉扯大了。
大兒子元旺,在縣城的一家酒樓當掌櫃,娶的妻子則是酒樓東家的庶女。目前隻有一個女兒,名元晴。
二兒子便是唐姝目前還在州府考試的丈夫元傑了。
三兒子元盛,地裡刨食的莊稼人,娶妻陳氏,生了兩個兒子,元根和元孫。
四兒子元昌,則是木匠,當初為了學木匠的手藝,還娶了王木匠家的兩嫁都死了丈夫,據說克夫命的大女兒。
一兒倆女,一兒一女是親生,另有一女是妻子王氏帶來的。說起來王氏是個好生養的,一嫁生了個兒子,二嫁生了個女兒。
夫家都姓陶,還是同族的兄弟。三嫁給元昌,隻帶走了女兒,一嫁前夫生的兒子,夫家不準他帶走,說是老劉家的根,二嫁前夫生的早産閨女可以帶走,兒子是萬萬不行。
其實王氏的年齡并不大,嫁給前前夫時,不過16歲,17歲生了孩子,19歲守寡一年後又被婆家做主嫁給了前前夫的同族兄弟。
21歲懷孕不久,前夫就死了。
和前前夫一樣,出意外死的。前前夫是出門喝酒,回家路上失足掉進河裡淹死的。前夫則是上山打獵,手滑射中野豬的屁股,被憤怒的野豬追攆時慌不擇路跌進山谷摔死的。
雖然兩任丈夫都是意外出事,但王氏的克夫命還是傳揚出去。也是這時候,王木匠才知曉他的閨女被婆家做主二嫁,趕緊打上門接了受刺激剛剛生下孩子不久的女兒回娘家。
剛巧那時候元昌在王木匠家做學徒,年僅17歲,卻高高大大,加上人憨厚老實,哪怕和王氏差了一些歲數,王木匠出于私心,還是以全心全意教導為借口,想讓元昌娶了王氏。
王氏模樣兒挺不錯的,再加上剛剛生了孩子,散發着獨特的母性光輝,一下子就把憨厚老實的傻小子給迷住了。
元老太也挺給力的,得知王木匠想将女兒許配給兒子,根本就沒管王氏是不是真的克夫,隻說元昌命硬,正需要同樣命硬的媳婦兒來個負負得正。
還承諾說王氏帶着閨女嫁過來,保證當成親孫女疼。
事實上王氏帶着女兒嫁給元昌後,也做到了當初的承諾,對元蓮的态度,和對其他親孫女的态度一模一樣。
不,甚至還要好。主要老大家的姐兒住在縣城,平日裡難得回家,而唐姝生的姐兒,簡直比哥兒還要野。
原主倒是想管,可原主是标準的封建女子,又讀過女戒及其認同三從四德,又不知道該怎麼管教姐兒,導緻元桃從會說話會走路那天起,就跟着元植和堂哥堂弟們一起野,越來越沒有姐兒樣。
唐姝接手後腦殼兒疼,她是不喜歡孩子的。她上輩子之所以在父母去世以後,就抗拒婚姻,就是孩子的關系。
唐姝承認自己的性格是有缺陷的,她看似溫柔實際上寡情得很,不然也不會嫌棄操心她婚姻的親戚煩,為了躲避他們大年三十還要趕回去上班,這才出了車禍導緻靈魂來到這陌生的大周。
唐姝心中隐晦的歎了口氣,一想到那調皮搗蛋的兒子和沒腦子卻自诩聰明的女兒,就覺得日子過得沒勁兒。
很快,唐姝跟着蘭花嬸子趕到打架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