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約會怎麼樣?它們有那麼多人,居然害怕自己爽約?聞無眠得出新的結論,這個地方的“人”是不能随便傷害遊戲玩家的。
“我還是那句話,我百分之一百會出死牌,你出生牌。我絕對不會向監獄打電話。”她連半個眼神都不分給剛才說話的人,死死盯着2477。哪怕2477的構造很容易激發起人的“恐怖谷效應”,她依舊似要盯穿它渾身上下每一處零件。
“……”2477眼神中的興奮開始消失。它沒想到會被玩家反過頭擺一道。它無法承受自己失敗死亡的結局,也無法做到相信聞無眠。出生牌聞無眠大概率會爽約,出死牌兩個人則會當場死亡。對方根本沒給選擇的餘地,無論它做什麼,隻剩下一條絕路。
碧綠的眼睛迸發出惡毒的光,2477如黑暗中緩慢靠近獵物的毒蛇:“你如果敢騙我,我保證這裡的人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話一出,2477身後的“觀衆”清一色收斂笑容,露出兇狠的表情。像大草原上即将展開抓捕落單動物的狼群一般。聞無眠是這裡最弱的一隻羊羔,隻要她敢有一點點不合适的舉動,它們有一百種辦法讓她後悔踏入這個房間。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聞無眠猛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撐桌,身子前傾,居高臨下俯視2477:“最後重申一遍,我一定會出死牌,沒有萬一。至于你,不想死就出生牌,不怕死就出死牌。這裡需要做出選擇的人隻有你。”
對面清一色不知名的人形生物,形狀怪異,人多勢衆。她無所畏懼,就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明晃晃威脅它們的首領。巨大的水晶吊燈懸在頭頂。燈光照得她臉色慘白,上揚的嘴角卻逐漸彌漫出癫狂。即使肉眼凡胎,也足以看穿對方金屬之軀的所思所想、無一例外。将機械下的戰栗盡收眼底,就是最好的興奮劑。
她已經說過,她不怕死。隻要哥哥在這裡,她就會把死在這裡當做善終。
所以,“惜命”二字不在她的字典裡。
“你……”2477咬牙切齒,這種被玩家牽着鼻子走的感覺簡直令它發狂:“你敢騙我……你就完蛋了!”
聞無眠姿勢未變,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冷笑:“來開牌吧。我很期待你的選擇。”
2477瞪了一眼剛剛發牌的人形生物,後者顫巍巍拿起小棒子,在另一張桌上的鐘上一敲。室内傳來鈴響,示意賭局即将結束。
她方坐回椅子,重新靠着椅背,翹起腿,手覆上左邊的一張牌,緩緩推到牌桌中央。
在這個過程中,壓倒性的目光依舊緊緊盯着2477。對方拿牌的機械手在哆嗦,暴露了其此刻恐懼的心情。
“……”2477的機械手緊了緊。
對方氣場太強。明明隻是一個玩家,2477甚至已經不敢和她對視了。事到如今,它隻能希望聞無眠說到做到,否則,自己會被扔去那個鬼地方,一輩子就完蛋了。
它屏息凝神,看着聞無眠慢條斯理翻開手中的牌。短短一秒鐘比幾輩子都長。甚至心髒器官向它發出了超負荷警告。
兩張倒扣在桌面的牌被同時翻開,上面赫然寫着相同的——
“生”。
“……”
2477愣住了,再一次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居然會是生。
這個女人之前做了這麼多鋪墊,瘋成這樣,選的居然是一張生牌???
“恭喜,”一切盡在掌握的聞無眠攤開手,仿佛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這是‘雙赢’。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
“……”2477花十秒鐘時間,仔細複盤了下剛才發生的一切,才後知後覺,一切都是聞無眠的計策——
這本來就是一場誰握有主動權誰就有優勢的賭局。聞無眠無法确定自己會不會選生牌,那所要做的,就是通過不斷引導,包括心理暗示、威逼利誘,迫使自己打出“生牌”。
她要是一開始就傾向于出生牌,那麼主動權就在自己這裡:自己出死牌可以把她送進監獄,出生牌則可以讓她順利過關。這也是2477認為整個賭局最有意思的地方。
可是聞無眠不選擇生牌,而是上來就告訴它會出死牌,拒絕掉入特意為玩家打造的恐懼陷阱——不僅拒絕,還反手将它扔了進去,自己在一旁冷眼看戲。
“哈哈哈哈哈……”2477聳肩笑了起來:“你真有意思。算得上是我見過最有趣的玩家之一了。”
“好了,現在賭局結束。”聞無眠把生死牌遞給桌邊的人形生物:
“現在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