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像是撕碎夢境來到她身邊的少年羞澀的比着手語。
‘央央,這是我最喜歡的歌,所以一不小心聽入了迷。’
也不知是那夜的霓虹燈太過閃耀照的少年臉都紅了,還是他開心時就會像這般紅了臉龐。
那天回家後,駱央央就自己在遊樂園的不正常反應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
半夜時分她打電話和木子探讨着,說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髒有時候會突然間跳的很快。
正深受失眠困擾的李木子哀嚎着說不虧是好姐妹,對咖啡因敏感的體質都如出一撤。
被好友一提醒,駱央央恍然大悟,下午她真的喝了一大杯拿鐵。
後來絮絮叨叨的聊天說的是什麼駱央央已經不記得了,她隻記得自己最後将這首言知最喜歡的歌設為了他的來電鈴聲。
她和言知平時并不打電話,但駱央央清楚記得二人的約定。
她們約好,等言知會說話時,一定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
駱央央一直堅信言知的病是可以好的。她聽言知的叔父言書說過,少年不能說話更多是因為目睹父母死亡後造成的心理障礙。
果不其然,這個電話真的等到了。
随着鈴聲響起落下的眼淚,駱央央在那一刻開始懂了。
她喜歡上言知了。
在遊樂場時無故跳動的心髒駱央央也明白了,她或許早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就有喜歡的人了。
真是個傻瓜。
少年的清瘦背脊寬闊的将風擋在一旁,駱央央苦笑着低下了頭。
她竟然從沒想過,其實失去的記憶一直在告訴她,言知對于自己而言是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因為在乎,所以失去時才會受到沖擊,才會下意識得将這段不美好的記憶封印在想要遺忘的角落裡。
她卻在電話響起的那刻才明白。
還有些磕巴的聲音從遙遠的大洋彼岸傳來,一同帶來的還有欣喜的女生聲音。
“真是太好了師兄!”
帶着哭腔的聲息駱央央一瞬就聽懂了,眼淚被吹到了地毯上,轉瞬即逝的将她的喜歡也一并沒入沉埃。
是了,他是那樣好的人。
好到值得擁有一切幸福的人。
就連剛剛飛快收回的手也在反複說着,言知早就有了喜歡的人了。
是那個能一直和他朝夕相處,和他共同成長的人吧。
沒關系的,駱央央仰頭任由雪花落在臉上。她安慰着忍不住眼眶泛上熱意的自己,已經擁有了足夠多幸福的自己不該再貪心想要擁有旁的。
二十一歲的駱央央懂得的道理,現在的她也知道的。
她會祝福他幸福的。
她有親情和友情就夠了。
還有滿滿一直陪在身邊,她早該知足了。
“就等你了言知!”發脹的喉嚨像是被泡在檸檬堆裡,酸的她險些說不出話來。
從唇間闖入的雪花涼涼的,駱央央揚起大大的笑臉。“快走吧,滿滿都等急了。”
巨大的鬧鈴聲突兀地響在寂寥的銀色大地,駱央央故作輕快的言語,“看我,竟然忘記關鬧”鐘了……
沒說完的話音被砸進冰涼的後背裡,收不住的腳步就這麼撞了上去。
僵硬轉過來的男人穩重不在,刹那間比雪還要蒼白的面孔上,從柳葉眸裡溢出的慌亂仿佛迸湧而出的洪流。
“......央央。”
磕絆着的話語停頓了好久都沒後續,雪花卻急急的落在他修長的指尖。
‘滿滿在7年前就已經離開我們了。’
光滑的額頭上冒出的汗珠點點,男人的手緩慢地在半空中紛飛着。
他“說”。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