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學弟,在果城有啥事你都找學姐我,學姐我能幫的一定幫你辦到。”
“聽你姐說最近你在糾結要不要繼續念下去,你要是還喜歡小提琴那就接着讀嘛!”難得回了國,又被小甜水開了心,駱央央難得像不怎麼親近的人打開了話匣子。
“你還記得高三那年咱倆的合奏不,那時候我就覺得你拉的真好,是那種真心熱愛的人才會有的模樣。”抱着瓶子回憶起過去,駱央央垂眸笑了笑,“好想回到那個時候啊。”
不想被回憶過多牽扯,她換了話題。“你在果城也挺好的,都是華人還能互相做個伴......”
“小心腦袋!”沒說完的話被木子的醉酒所打斷,駱央央着急忙慌的向前接着好友随意往後躺倒的身子。
還在慶幸着一把接過木子的她沒有看到,喧嚣熱鬧的小店裡,有位少年的眼神變了又變。
他向玻璃門外靜靜望着,略顯狂野的發型下,幹淨修長的脖頸上有一小塊印記出現在左側耳垂下面。
片刻,他移回目光,上挑的丹鳳眼裡隻剩平靜。
有人做好了決定。
時光翻飛猶如流水。
再然後就是到了現在。
在記憶中那個一直是個小屁孩模樣的男生比最後一次碰面時長大了不少,穿着西裝打着領結的他看着完全就是個成熟的大人模樣。
換了清爽的短發下的那雙鳳眼卻沒怎麼變,他斜睥了一眼嫌憎神情還沒消的言知,說出的話不鹹不淡的。
“倒是不知一中竟還出了你這種沒有禮貌地混賬東西,對待同校前輩是一句好話都沒說。”他從口袋掏出手機,語氣涼涼的打開了相機。“言初,要不要讓大家都來看一下你是什麼樣的人。”
“你别。”歉意的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言初,駱央央道着歉。“不好意思,他是想幫我才會這樣的。”
“如若你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拉着李樹的手臂,駱央央将他拖到樓梯另一側,“今天真是對不住了。”
捂住李樹還要再說話的嘴巴,駱央央将他擠在拐角,直到終于看到黑色背影消失這才松開手。
“李樹,謝謝你。”駱央央彎腰撿起慌亂之中掉到地上的書包,“但不怪他,是我的錯。”
身後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駱央央竭力保持着鎮定。“你不知道吧,言知他是因為我才去世的。”
“但我高中畢業時因為生病忘記了這件事。你也知道的,木子她肯定怕我受傷,因此一直辛苦瞞着我不讓我知曉。”語氣淡淡的,駱央央拍去本子上的灰塵。“直到最近我才想起來這回事,所以這才登門道了歉。”
“你知道麼......”抱緊東西起身,駱央央擡起頭,“我家和言家就住在隔壁。可這個道歉了無數遍都起不到任何作用的賠罪,卻遲了七年。”
“七年真的好久啊。”她呐呐着,“久到我在國外開開心心的讀完了本碩,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懲罰。”
“他的哥哥隻能躺在冰冷的地下日日見不得陽光,而我卻搶走了他的人生日日看着這溫暖的日光。”望向李樹的眼睛,駱央央扯起一抹笑,“謝謝你阿樹,但你沒必要為我打抱不平。”
“因為這都是我應得的。”金烏終于完全從雲層後現出圓滾滾的腦袋。它的視線所到處,都被溫柔的渡上層暖意。
它越發接近了,駱央央卻後退着避進陰影裡。
“那個我七年前就該感受到的痛苦已經晚了這麼久才到來。”陰影的世界裡怎麼都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但駱央央卻一點都不怕。
“從現在開始,才是地獄。”
她說。
“我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