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下,一衆人望向玄同教諸人離開的方向,一時半會還沒回過神來。
魔教的這幫人,來得突然,走得也很突然。
萬克禮見魔教中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頂之後,便轉過頭來,對雨馀涼道:“那麼,現在該解決我們的事了。”
蘭鋒突然插口道:“就……就……這麼……讓……讓……那魔……魔……魔頭……走……走了?”
連江看他一眼,道:“不然呢,你要跟他單挑?”
蘭鋒臉紅了,沒再說話,隻是嘴裡仍嗫嚅着什麼。
雨馀涼不知哪來的勇氣,道:“什麼怎麼解決?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連江忽然盯着雨馀涼的臉看了好一會,之後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對萬克禮道:“喂,老四,一會能把這小子交給我嗎?我看他怎麼這麼來氣呢?”
萬克禮道:“先把東西弄到手,之後随你怎樣都行。”
連江歡呼一聲,随即向雨馀涼沖過來。
雨馀涼剛拔刀出鞘,木姜便閃身到了他身前,
連江道:“哈,就知道你會來!”說着挺劍朝木姜斬了過去。
這是木姜第三次跟連江交手,連江的劍剛跟木姜的刀相碰,連江就将帶有狂态的笑容收斂了,他知道這是個容不得自己大意的敵人。
雨馀涼和魚晚衣站在數丈外,在想用什麼辦法能幫到木姜。二人的近身對決,他們是插不進手的。魚晚衣倒是還有一手飛針,但木姜和連江二人俱在不斷移動,她雖能準确擲中移動的目标,但木姜和連江身形交換的速度實在過快,萬一她沒擲準,飛針紮在木姜身上,連江抓住這一瞬的空隙傷了木姜,一切就都完了。
就在此時,連江身形一滞,魚晚衣知道這是個機會,食中二指掐住一根銀針擲出,不想銀針飛到中途,便被什麼東西打了下來。
那東西彈落了魚晚衣的銀針,本身軌迹并不改變,帶着一道白光奪的一聲釘入了一旁的樹幹。
那樹被震得晃了兩晃,樹葉紛紛而下。
魚晚衣朝樹幹上定睛一看,原來是柄飛刀。
她忙向飛刀擲來的方向看去,隻見萬克禮站在那裡。
萬克禮擲出了一柄飛刀,手上仍把玩着一柄飛刀,道:“小丫頭,莫以為隻有你會使暗器。”
匕首、長鞭、飛刀,乃萬克禮平生三項絕技。
這回萬克禮改變了策略,沒再以匕首或長鞭與連江的劍法配合起來攻擊木姜,而是站在遠處以飛刀輔助連江進攻。連江以劍法對付木姜,連江則手執飛刀,在一旁伺機擲出。萬克禮沒有魚晚衣那般的顧忌,數十數道白光接連激射而出,但不論木姜和連江如何移形換位、輾轉騰挪,這些飛刀最終總是射向木姜,并不曾誤傷連江。
木姜一邊跟連江過招,一邊還要注意從四面八方射來的飛刀,或閃避,或用手和長刀彈開,或借飛刀反打連江和萬克禮,如此與連江鬥了十數合後,連江依然逐漸顯出劣勢,就算有萬克禮在一旁以飛刀相助,他也越發接不住木姜的出招了。
萬克禮看得真切,心想果然這般亦奈何不了木姜。恰在此時,連江一邊将劍豎起硬格木姜的來招,也一邊對萬克禮喊道:“喂,老四!我們是不是應該試試那法子啦?我有些……抵擋不住了!”
萬克禮道:“好!”突然雙足力蹬,高高躍起,一掌向木姜拍來。
木姜右手握刀拆了連江的一招,左掌亦向上揚起,要以掌破拆萬克禮的這一掌。
木姜的手并沒有跟萬克禮的直接相接,但光是二人的手掌堪堪擦過,木姜都感覺到萬克禮這一掌上所蘊含的内力甚是沉重,十分驚人,不由得暗自愕然。
萬克禮回頭對四散在一旁的舒玮、蘭鋒、李芙蕖、季淩滄道:“喂,别看戲了,咱們一同把他料理了,一會寶物誰拿到就是誰的,若不先把他殺了,一輩子都别想拿到寶物啦。”說到這裡,萬克禮目光快速從劉居琛屍體上掠過,心想這人幹什麼不好要去招惹魔教的人,害他們現在少一個人牽制木姜。
舒玮等人聽了萬克禮所說,都深以為然,幾乎同時躍向木姜,各展兵器向木姜攻去。
萬克禮和連江則将渾厚内力灌注于掌心,一掌掌呼呼拍向木姜。
昨日那場惡戰後,連萬二人在酒家休整時,連江說木姜難以對付,寶物怕是拿不到手了,萬克禮默然不語,心裡卻也認同連江所說。之後随意談起木姜的武功,二人都提到木姜在破拆他們的招式時,很多時候明明能将他們擊傷,刀刃落下時卻幾乎沒有力道。
連江道:“是為了引我們使出更多我們的武功招式吧,他跟我們過招時,不就把很多我們的招式拿去現學現用了嗎?這人究竟什麼來頭?專喜化用别人的招式,這種愛好真是變态。”
萬克禮也是這麼認為,卻突然心中一動,打斷連江道:“有沒有可能,他不是不想使力,而是不能使力?”
連江道:“不能使力?沒有吧,他想使力時,刀上勁道還蠻強。”
萬克禮一拍手道:“關鍵就在于這個‘他想使力時’。一般的武林人士,無論内功修為如何,内力是強是弱,要發動内功時,内力都是能綿綿不斷的。但據我所知,有一種經脈損傷,受這種傷的人雖然也能聚氣,但不能連續運使内力。”
連江道:“你是說,那疤臉漢經脈受了損傷?”
萬克禮踱到窗邊,背着手看向窗外,道:“隻是猜測,不過,我有法子能印證這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