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陣風吹來,木姜方才那句話的語氣越發顯得缥缈。
雨馀涼低下頭,過了一會他道:“玉鑰匙和人皮圖,究竟是什麼東西?”
木姜道:“……是找到某處寶藏的必需物,人皮圖指示寶藏地點,玉鑰匙開啟藏寶處的大門。”
雨馀涼一驚,他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卻脫口而出道:“那我們豈不是現在就可以去拿寶藏?”
木姜道:“光有這兩樣東西還不夠,玉鑰匙是一對,人皮圖也是分成了兩半的。你那裡雖然鑰匙和圖都有了,但應該都各隻有一半。隻是不知道你那長命鎖是怎麼和這兩樣東西等同起來的,我猜,應當是有人用了某種方法将兩樣東西裝在了長命鎖裡面,反正這兩樣東西也不大,人皮圖還能折一折,裝進你那長命鎖裡,是可行的。”
雨馀涼道:“萬一……我是說萬一,我這裡的玉鑰匙和人皮圖是完整的呢?”
木姜道:“是有這種萬一,可偏偏在數年前,我曾在别處見過另一半玉鑰匙和人皮圖。”
雨馀涼心道:“他見過另一半?可那個時候他為什麼不拿?是不想拿,還是……不能拿?”一時間種種念頭在雨馀涼腦海中閃過。
雨馀涼又問:“寶藏裡有什麼?”白天他聽到萬克禮說什麼“無論是神功秘籍還是幾輩子花不完的金銀财寶”,當時他還不大明白萬克禮說的是什麼,現在想來,應該就是人皮圖所指向的寶藏。
秘籍和金銀财寶麼?他學了秘籍上的武功,是不是就能變得很強?
木姜道:“衆說紛纭。有人說是鍛造神兵的隕鐵,裡面儲存的隕鐵足夠鍛造出數萬把神兵利器。有人說是大幅提升修為的秘藥,還有人說是學了就可以天下無敵的武功秘籍,甚至是堆滿了整座山的金銀财寶。”
雨馀涼道:“木前輩,那圖紙,為什麼要叫做人皮圖?”
木姜道:“大約就是用人皮做的吧。”
雨馀涼知道自己一直将一張人皮貼身帶着後,内心極不舒服,毛骨悚然又有些惡心。
雨馀涼和木姜又各自沉默了一會,雨馀涼道:“那……木前輩,我們回去吧。”
木姜卻道:“你先回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微皺的湖面倒映出天上的月亮,讓周圍的環境倒是顯得不那麼陰森了。
雨馀涼來到火堆旁,看見魚晚衣剛從另一邊的灌木後繞出來,似乎方才也去了别的地方。
雨馀涼道:“魚姑娘,你也四處走了走嗎?”
魚晚衣表情有些不自然,道:“啊……是,老坐在這,怪悶的。”
先前木姜走後,魚晚衣繼續百無聊奈地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突然骨碌碌幾聲,一塊小石子滾入她的視野。
魚晚衣驚了一跳,第一反應是“難道是追兵來了?”
她不由得秀眉一蹙,忙轉頭往石子投來的方向看去。
隐約看清陰影處的人影時,魚晚衣驚喜交集,忙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去到那人跟前。
來人正是河伯。
河伯示意她跟自己來,兩人越走越遠,最終來到林間一塊小小空地中。
魚晚衣正要開口,突然兩道矮小的身影并排從陰影中浮現,魚晚衣道:“……是你們?”
隻見那兩道身影分别是一男一女兩個十歲左右的小童。
那男童開口道:“山鬼閣下,别來無恙。”他外貌是小孩模樣,聲音亦是孩童嗓音,但說話口吻和臉上神情卻與成人一般無二。
這一對小童,男童叫司馬黼,女童叫司馬黻,是一對同胞兄妹,亦是九歌中的大司命與少司命。
河伯邢勘道:“山鬼大人行啊,竟然想辦法跟那姓雨的小子走在一起了,要獲取夏篁的線索,從他入手确實是最快的,隻是你是怎麼取得那疤臉的信任的?”
魚晚衣道:“我并沒有有意去接近他。”遂把自己和邢勘分開後遭到連江、萬克禮追殺,暈倒在路邊被雨馀涼和木姜救起,之後又兩次遇到連萬二人,她與雨馀涼和木姜是如何擺脫的……這幾天發生的種種,都跟另外三人說了。
邢勘道:“乖乖,你這幾天這麼跌宕?”過了一陣,他又問道:“那你的傷呢,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魚晚衣左手握住右腕,右腕轉動了幾下,道:“已沒有大礙。”
司馬黼道:“聽你剛才提到玉鑰匙和人皮圖,那個叫雨馀涼的身上真有這兩樣東西?”
魚晚衣道:“我也不知道真假,但萬克禮和連江一口咬定那長命鎖就是這兩樣東西……所以玉鑰匙和人皮圖到底是什麼寶貝?為什麼這麼多人争着搶?”
魚晚衣雖身處九歌,出江湖也有數年之久,但她年歲到底不大,這兩件物什在江湖上銷聲匿迹沒再出在衆人視野中已有近二十年,因此稍年輕一些的江湖人不知道也屬正常。
河伯正準備說話,司馬黼便開口道:“數百年前一位江湖前輩留下至寶,人皮圖上畫着這至寶所藏匿的位置,玉鑰匙則用于開啟藏寶處,所以這玉鑰匙和人皮圖本身不是寶貝,卻是尋到寶貝必不可少的物事。”他看着地下一陣沉吟,突然擡頭道:“我們得将那長命鎖拿到手。”
魚晚衣聞言先是一怔,随後雙手驟然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