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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灼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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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道:“我們跟蹤這位雨少俠自有我們的目的,不過請二位放心,我與搭檔暗中跟随雨少俠,并無傷害雨少俠之意。況且如今情況發生變化,雨少俠已經不是我們的目标了。”她說這話時,眼睛直視木姜,顯得十分坦蕩。

雨馀涼聽山鬼叫自己雨少俠,頗覺不好意思,心想“少俠”這二字如何與我相配?自從跟随木姜習武以來,雨馀涼武功進步不少,但仍覺得江湖、武林與自己并不屬于一個世界。“俠”這個字,他自覺有些承受不起。

不等木姜和雨馀涼說話,山鬼又道:“多謝二位相救,這個恩情,我以後定會報答。”她一拱手,“這就告辭了。”

山鬼說完,便翻身下床。

然而她沒走幾步,腳下忽然一軟,接着眼前天旋地轉,就這麼直接倒了下去。

雨馀涼見狀,忙上前扶起。木姜也走上前來,與雨馀涼合力将山鬼擡回了床上。

山鬼躺在床上還暈了足足有一陣,良久之後眼前金星才逐漸散去,恢複了清明。

木姜道:“姑娘的傷勢沒好,還是先在這裡将養幾天,如此勉強自己出去,就算沒遇上之前打傷姑娘的強敵,萬一遇見了地痞流氓,姑娘這個樣子,也難以應付。”

雨馀涼聽了木姜這番話,重重點了點頭,神色認真地對山鬼道:“是啊姑娘,你就在這裡養幾天傷。就算急着要去做什麼事,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也做不了什麼,如果這時候出了什麼意外,反而得不償失了。”

山鬼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再掙紮着起身了。

過了一會,山鬼說道:“房錢我會給的。”

木姜笑道:“這個嘛,是之後的事,便之後再說。姑娘現在隻需要想着好好養傷這一件事就可以了。”

山鬼不言,過了一會又說:“先前我跟蹤雨少俠,确實沒有歹意,隻是為了通過雨少俠調查一件事,雨少俠跟這件事并無直接關系。”

雨馀涼聽她反複強調這點,覺得她不像撒謊,且也能夠理解她這種有很多事不能說的情況。

木姜忽然想起一事,對山鬼道:“姑娘,你可知你搭檔為什麼說六年前斬斷他小臂的人是我?”

山鬼搖頭道:“我不知道。”她看向木姜,“我發誓我真不知道。六年前我們失去了與他的聯系,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我們也是前不久得知他在九寒山牢,上頭這才派我來将他帶出來。等我到九寒山牢找到他時,就發現他右邊小臂已經全部沒了。”

木姜聽她這麼說,低頭沉默不語。

山鬼一開始對六年前斬斷河伯小臂的人是疤臉漢子這點堅信不疑,因為河伯對内功真氣的感知從來沒有出過錯。但如今看這疤臉漢子的反應,她倒真覺得這其中有蹊跷了。

三人一時無話。過得片刻,木姜對雨馀涼道:“馀涼,我先回了,你和這位姑娘如有什麼事,來叫我便是。”

雨馀涼答應了,木姜自出房間,房門關上時,發出一聲輕響。

房内又隻剩下雨馀涼和山鬼二人。

雨馀涼道:“既然姑娘醒了,那我得再去要一間房。”

山鬼沒明白過來雨馀涼的意思,重複他的話道:“再要一間房?”

雨馀涼撓着頭,頗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自己和木姜把山鬼帶到客棧時,一時疏忽,仍是隻要了兩間房,安頓好山鬼後才發現這個問題,但又出于種種原因,比如山鬼半夜醒來,或有其他什麼突發狀況,旁邊沒人照看,于是決定不再單另去要一間房,由雨馀涼在山鬼旁邊打個地鋪就是……諸如此類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雨馀涼小心地察看山鬼的臉色,道:“姑娘,我不是歹人,也沒有……輕薄姑娘的意思,如今姑娘既醒了,我再去要一間房。”說到最後,雨馀涼的臉竟微微有些紅了。

方才逞強下了趟床,山鬼胸口窒悶,似乎有淤血堵在胸腔中又咳不出,身體倒是的确還有些不适。心想雨馀涼說的有道理,自己受傷卧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短時間内還會不會再出狀況,一旁還是有人守着更妥當。

她不是忸怩糾結的女子,何況這雨馀涼和那姓木的疤臉漢子看上去都不是猥瑣好色之徒。那姓木的漢子不似雨馀涼這般傻傻的,且武功高強,跟他同處一室不僅會讓人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山鬼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一些小動作也是不大可能。話說回來,那姓木的是個粗犷壯年漢子,山鬼雖然豪邁大膽,到底也是個少女,自然覺得跟雨馀涼這種面皮白淨清秀的青澀少年待在一起更自在些。

這麼一想,非要和人同處一室的話,雨馀涼竟還是最佳人選。

山鬼在心中思定,忙叫住正準備出去找小二的雨馀涼:“雨少俠留步!”

雨馀涼一怔,停下腳步回過頭來。

山鬼咳了兩聲,道:“我認為雨少俠方才所說極有道理。我如今雖意識清醒,但身體還是有些不适。可否煩請雨少俠委屈一兩日,在旁照看着我些?多要一間房卻是不必了。”她雖然全是為了大局考慮,想要自己的身體盡快恢複,一絲歪心也沒有,但說出這些話時,卻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雨馀涼聽她說着,越聽越是心跳加速,到最後一顆心在胸腔裡竟是戰若擂鼓。

山鬼又看向雨馀涼正色道:“不敢再給雨少俠添麻煩,晚上我打地鋪就行。”她神色認真,但雙頰還是泛起了潮紅。山鬼本就嬌俏,如此一來容色更顯嬌豔。

雨馀涼忙道:“不,不,你是傷患,怎麼能我睡床你睡地上,一定是我睡地鋪的。”

山鬼見雨馀涼堅持,也沒再說什麼了,再次道:“給少俠添麻煩了。”

雨馀涼雙手忙搖,道:“沒有沒有!”

過了半晌,雨馀涼道:“那個……道姑姑娘……”話說出口,雨馀涼自己聽着都覺得哪裡不對,怔了一怔,才驚覺自己好蠢。

什麼道姑姑娘?道姑姑娘是什麼稱呼?

山鬼這次是真的被他逗笑了,抿嘴笑道:“魚晚衣。”

雨馀涼:“啊?”

山鬼看着雨馀涼的眼睛道:“我叫魚晚衣。”

雨馀涼道:“是三筆那個‘于’,還是表我的‘餘’,還是……除魔大俠俞叔吉的‘俞’?”說到第三個“俞”時,雨馀涼一時不知道怎麼形容這個“俞”字,也想不到能用它來組什麼詞,隻好說出水南一個有名俠士的名字。

山鬼笑道:“都不是,是水裡遊的那個魚。晚是夜晚的晚,衣是衣衫的衣。”

“魚……晚……衣……”雨馀涼讓這幾個字在自己唇齒間滾動,喃喃道:“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魚晚衣臉又是一紅,道:“有什麼好聽啦……”

二人又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了些話,但無非是說些天氣、各地風物等不痛不癢的事物,兩個人都十分默契地沒有再提起夏篁、雨休、魚晚衣的任務之類話題。

這之後雨馀涼說了一句話,沒聽見魚晚衣答複。雨馀涼往床上一瞧,發現魚晚衣已經閉上眼睡着了。隻聽她呼吸略微粗重,想是身有内傷的緣故。

房間内靜極,雨馀涼坐了一會也有些困倦,便趴在桌子上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

雨馀涼驚醒,猛地擡頭,一眼看見還睡在床上的魚晚衣,趕忙蹑手蹑腳地過去開門,隻見木姜托着隻木盤站在門外。

雨馀涼道:“木前輩,這是?”

木盤裡放着數碟菜肴并兩碗白米飯,菜肴有葷有素,都是口味清淡的。木姜将木盤端到雨馀涼面前,道:“那位姑娘現在還不好下床罷,這些飯菜是給你們的,晚飯你就陪那位姑娘在房間裡吃。還有,姑娘是傷患,所以我隻揀了些清淡的菜,委屈你也跟着一起吃這些了。”

雨馀涼忙謝過木姜。經過一個來月的相處,雨馀涼發現,這個木姜雖外表看上去是個粗豪漢子——他第一次見到木姜,尤其是看到木姜臉上的那道疤時,甚至有些害怕,但木姜平日表現不僅沒半點粗魯暴虐之态,反而斯斯文文溫溫柔柔,又細心周到,雨馀涼再次在心中感慨人不可貌相。

他又想,原來這一覺都睡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他和木姜說得幾句,便端着木盤回到房間。所幸沒等多久魚晚衣就醒了,兩人吃了晚飯。到入睡時,雨馀涼真個二話不說在地上打了個地鋪,地鋪和床之間隔着桌子。

晚上魚晚衣一直警醒着。下午那陣大概是因為受了内傷,又勉強從床上起來,導緻氣血翻湧,所以之後格外疲倦,竟忍不住睡了過去。她雖覺得雨馀涼是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青澀少年,但也不敢完全掉以輕心,再加上下午睡了一覺後精神養足了許多,熄燈後,魚晚衣便一直留心着雨馀涼那邊的動靜,心裡已打定主意,隻要雨馀涼有什麼不軌之舉,她便一刺将雨馀涼殺了。一邊這樣想着,被子下的手一邊攥緊了三棱鋼刺。

隻聽得雨馀涼呼吸平穩,應是已經睡着。魚晚衣正略微松了口氣,神經逐漸松弛下來,忽聽得桌子另一頭發出窸窣的聲響。魚晚衣一震,那細碎的聲音響了幾聲後就消失了,室内複又一片寂靜。

原來是雨馀涼在睡夢中翻了個身。

直到外面四更更鼓敲響,魚晚衣才迷迷糊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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