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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終到頭來事事休(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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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臨将雨馀涼扔在雨休旁邊,擡頭望去,隻見岔口的另一端,兩個身影一前一後地奔來,陸臨看了一陣,記起他們都是谷州刀派的弟子,跑在前面的那個叫铎占文,後面的是鮑楚楚。方才那聲正是铎占文喊出來的。

陸臨對他們兩個都有印象,昨日大較最後一場,铎占文與鮑楚楚比試,陸臨看了幾眼,就知他二人是什麼水平了。

真是無趣,連最優秀的弟子都隻是這個程度。

其他的先不說,陸臨想,眼下有一件奇怪的事,唐師伯應該在昨夜醜時就已經下令封鎖谷州府城門了才是,他們兩個是怎麼出來的?

昨日鮑楚楚因父親被做成活死人蠱毒傀儡大受刺激,被一名師叔打暈送回自己家中,師叔跟鮑楚楚的奶奶交代了幾句也就離開了。鮑楚楚醒來後看見奶奶守在自己床邊,忍不住抱住奶奶大哭了一場,奶奶以為鮑楚楚是在歹人侵入門派時收了什麼傷或委屈,忙拍着鮑楚楚的背安慰。

原來那位師叔見鮑楚楚的奶奶年紀這麼大了,不忍告訴她鮑鐘的事,隻說有歹人幹擾門派大較,自己先送鮑楚楚回來。鮑楚楚見奶奶似乎還不知道鮑鐘的事,也沒有将這件事說出。鮑楚楚哭過後,多少冷靜了一些,她知道父親的死已成事實,再傷心也無用。晚上躺在床上,思考着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并想着為鮑鐘複仇的事。忽見寂靜的街道上燈火亂晃,她沒點油燈或蠟燭,屋内一片漆黑,外面黃色的燈光将幢幢人影映在了她房間的牆上。

隻見這些人影走得甚急,鮑楚楚一驚,随即思索道:“難道是又出了什麼變故?”

鮑楚楚一下翻身坐起,從牆上取下挂在上面的木刀,想了想,又把木刀挂回牆上,悄聲走出房間,來到父親鮑鐘的房間,将放在刀架上的鋼刀取了下來。

奶奶和父親鮑鐘是鮑楚楚在世上僅剩的兩個親人,鮑鐘平時大部分時間都在九寒山牢,所以平日家裡隻有鮑楚楚和奶奶兩個人。她蹑手蹑腳來到奶奶床前,聽見奶奶呼吸平穩,似乎已經睡着了。于是放心走出家門,左右張望了一陣,發現長街的盡頭一片黃色燈光逐漸遠去,知道是方才路過自己窗外的那群人,便一路尾随過去。

鮑楚楚加快腳步趕上那群人,走近了才發覺這些人都是谷州刀派的同門,且都是比她高一輩的弟子,即自己的師伯師叔們。她怕被發現,不敢離得太近,隻維持着約莫兩丈的距離,所以能聽見他們說話,卻聽得不太真切。

隻聽其中一人道:“肯定已經出城去了,這時候還讓我們在城裡巡什麼邏呢。”

另一人道:“唐掌門說是要以防萬一。”

又有一人說道:“以防個屁!要以防萬一的是他,卻讓我們半夜三更不睡覺!”

最先說話的那人道:“要我說,事情的根源全都在那個雨休!他媽的殺千刀的雨休,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他的天良真是被狗吃了!”

鮑楚楚一路跟去,直跟到了西城門處。她遠遠地躲在一條小巷的陰影中,看這些師伯師叔們跟城門的守衛交代了些什麼,又繼續往另一處去了。隻見城門處的守衛比平時增加了少說一倍。

城門緊閉,且有人把守,要從城門出去是不可能了。

鮑楚楚仰頭望了望高聳的城牆,一邊望一邊慢慢挨過去。

黑暗中,鮑楚楚突然撞上了什麼東西,她一驚,忙定睛看去,悚然發覺自己面前似乎是一個人。那人也是一驚,兩人不約而同地問道:“誰?”卻都聽出對方聲音有些熟悉。

鮑楚楚遲疑道:“铎師兄?你怎麼在這?”

铎占文辨識了一會,也認出了面前的人是鮑楚楚。铎占文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也問道:“鮑師妹,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外面?”

鮑楚楚沉默一陣,最終覺得沒什麼掩飾的必要,道:“我要出城,找人。”

铎占文先是一愣,突然靈光一閃,說道:“鮑師妹也是去找雨師弟和他爺爺的?既如此,我們二人搭個伴,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鮑楚楚對铎占文說自己是去找雨氏爺孫不置可否,隻問:“你找他們做什麼?”

铎占文道:“自然是為門派盡一份力。”他本來想說門派遭遇危機,眼下隻有上一輩的師伯叔在忙裡忙外,大半夜的都不能夠休息。他們年輕一輩弟子本來也該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為長輩分憂,然而很多年輕弟子實力不濟,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說不定還會無端喪命。年輕一輩弟子中,隻好由他來承擔這份責任。但铎占文突然想到自己不久前才剛在大較輸給了鮑楚楚,這番話便沒好意思說出來。

其實铎占文内心還有小九九。之前大較惜敗鮑楚楚,他心裡很不好受,一來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大丢面子,二來是他多年來建立的自信一下就被擊垮了。铎占文這幾年一直志得意滿,覺得自己的的确确是個武學奇才,家裡人誇,外面師父同門誇,連在街上走時,都會有不習武的路人認出他,路人說自己每年都會去谷州刀派觀看大較,而他不就是那個年年都奪魁的铎占文嗎如此誇贊一番。

還有就是,若說這隻是一次普通的大較倒也罷了,偏偏這次大較有臨薊來的貴人觀摩,他能否一飛沖天,全靠這次大較,結果全砸在鮑楚楚手上。

總之,這次大較被铎占文引為從他出生到現在第一憾事,不,說不定還會成為他整個人生第一大憾事。

雖然之後發生了那麼大的風波,但他仍滿心想着自己那還沒開始就已經付之東流的事業。之後在看台上看夏篁怎樣,兩位臨薊的掌門怎樣,雨馀涼怎麼又到看台下面去了,木姜又怎麼突然從哪冒出來,鮑楚楚怎麼又崩潰了,這些事似乎都發生在很遙遠的地方,而铎占文隻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輸了一場比試,而是輸了整個人生。

突然間,一個大膽的念頭闖入他的腦海:自己雖然輸了,卻也隻是輸給了鮑楚楚,他好歹仍是本次大較第二,也不算太丢人。而如今門派發生這麼大的意外,還把臨薊來的貴人也牽扯了進去,若他铎占文能幫上一些關鍵性的忙,說不定臨薊的兩位掌門就會對他刮目相看,進而将他帶去臨薊,自己就可在臨薊開創一番事業。

據他觀察,臨薊那邊似乎很缺人才,看兩位掌門對那疤臉漢的态度,就差把“快來跟我們一起為盟主效力”寫在臉上了。那他铎占文這樣的人才,兩位掌門錯過了豈不可惜?隻不過他的潛力尚未完全發揮出來,沒被看到而已。

所以之後就算夏篁像放瘋狗一樣将他手下的那些怪物放去看台咬人,铎占文也沒走。看台上剩下的零星幾個站在較武場出口看熱鬧的人,其中就有铎占文。

他站在那,一直在尋找機會。

沒想到機會沒等到,反而看到了雨休。這可真是驚天大新聞,平時看上去唯唯諾諾人人可欺的糊塗老人,竟然是他們谷州刀派的内鬼。

後來的打鬥太過兇殘,铎占文依然沒找到插手的機會。

之後铎占文回家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心情郁悶之至。過了一會,他突然一骨碌爬起來,想道:“雨氏爺孫作為關鍵人物,就這麼逃了,但兩位掌門還有很多事需要善後,帶的人手又不夠,自然無力去追捕雨氏爺孫。”

機會這不就來了。

敵人裡面,隻有雨氏爺孫他能打過,偏偏這對爺孫身上很可能有什麼關鍵信息,簡直就是為他铎占文量身打造的一次機會。上天都把機會送到他面前了,他若不抓住,以後就是在谷州刀派這個泥潭裡撲騰一輩子也休要再有怨言。

計劃就是,他晚上出城,悄悄地去尋找雨氏爺孫的蹤迹,找到後先離得遠遠的觀察一番,如果那個什麼夏篁在旁邊就算了。如果不在,他就把一老一少都拿了,押去見鄭寶卿和唐奕才兩位掌門。

之後的事,不就水到渠成了嗎。

他連抓雨馀涼時要說的話都想好了,假如雨馀涼向他求情,他就歎一口氣,然後望着天空道:“不是我不顧及同門情分,實在是你和你爺爺的所作所為太也過分。我如今拿你,也是為了大義,師弟,休怪我無情。”

然而眼下意外碰倒了鮑楚楚,且鮑楚楚也是去找雨氏爺孫的。铎占文一開始不大願意跟她同享功勞,但又想此功甚大,就算人是他跟鮑楚楚一起抓的,兩位掌門也同樣會重用他。又轉念一想,鮑楚楚找這對爺孫多半是為了報仇,搞不好找到人後當場就要這對爺孫人頭落地,到那時自己出手阻止,将鮑楚楚打暈,再将三人一同帶回城中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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