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舒暢,就連看着天空中的朗日晴雲也覺得柔軟可愛。
他二人在街上走着,路過一處商販雲集的街市,正巧路過一處套圈的攤子,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這處套圈的攤子倒是與以往常見的攤子不同,這攤子中不隻有擺在地上需要扔圈子套中獎品的方式,還有挂在轉動的輪闆之上,射箭取得獎品的方式。
輪闆上挂着木牌,木牌上寫着獎品的名稱,有銅鏡、瓷瓶、簪子、玉镯等東西,都是檔次稍高些的獎品。
按理說木牌上的獎品更加有吸引力,但想要射中輪闆上的木牌可不是一件易事,因為輪闆前吊了兩個比尋常玉珏稍大的玉珏,玉珏并非固定不動,而是從兩個方向晃動的,參與的顧客門檻頗高,需要站在三丈之外拉弓射箭,箭需要通過兩個晃動的玉珏,從中穿過射中牆闆上轉動的輪闆上挂着的木牌。
若是箭矢能成功通過這兩個玉珏,射中其後的木牌,便可以得到木牌上所寫的東西,若是射不中其實也罷,但若是不巧使玉珏發生破損,還需要賠償玉珏的價錢,所以輪闆上的東西一直無人問津,反倒是地上的套圈參與的人衆多。
其實這也是小商販的一種小聰明,人們見到更難的選項自然會去選容易的,不過不巧的是遇到了崔清宴這個射箭高手。
在兩個移動的玉珏中,抓住它們重合的時機,并射中後面轉輪上的木牌,這需要對射箭時機有極強的捕捉能力,并且手需極穩。
良好的心理素質、敏銳的時機把握力、高超的箭術,三者缺一不可,但崔清宴對自己的箭術很自信,禹國若是有射箭這一科的科舉,他想他一定也會是該科的狀元。
老闆見有人居然敢來挑戰射箭,怕他們若是射碎了玉珏後會賴賬,再三确認道:“我這兩個玉珏若是射碎了,可是要賠錢的,一個是一錢銀子,兩個就是兩錢,兩位公子可想要好了,真的要挑戰這個?”
崔清宴笑笑道:“今日高興,正好身上帶了兩錢銀子,若是射中了便當讨個彩頭,若是射不中便當是給老闆你送了門生意,也沒什麼可後悔的,老闆你放心,若真是射碎了你這玉珏,錢我一定會照付的”
老闆聽他如此說,這才放心,将弓箭遞給他。
崔清宴先張弓試了試弓弦的松緊,調試箭矢的時候,吸引了旁邊一些路人的圍觀。
這套圈的攤子在這也擺了許久了,老闆的獎品也是日常能用到的,所以在附近有口皆碑,生意倒是不錯。
不過自這老闆擺攤開始便一直沒人來射輪闆上的東西,所以第一次見有人挑戰,衆人都十分好奇。
弓弦調試好的時候,圍觀的路人基本上也圍成了一圈,他心無旁骛彎弓搭箭,卻遲遲不射,兩個玉珏便那麼一擺一擺的來回交錯而過。
就在周圍人漸有不耐煩之意時,崔清宴看了一眼前方玉珏下綴的流蘇,确定了風向後,等兩個玉珏分别擺到最高點時,他一箭才出,箭至玉珏中心圓環時,兩個玉珏正好前後交疊在一起。
圓環極小,箭身極穩,幾無抖動,不然震動的箭尾箭從中心射過時,也會使玉珏碎裂。
箭身穿過玉珏,正中轉輪上的一塊木牌,而後周圍爆發出一陣歡呼聲,連那老闆看的都驚了,而後拍手贊歎道:“這位公子好箭法,我擺攤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一射即中的人”
周圍人有好信的人問道:“老闆你快取下那木牌看看,這位公子射中的是什麼好東西?”
那老闆聞言去取木牌,念道:“青銅海鳥葡萄花紋鏡”
老闆轉身從箱子裡取出這個鏡子,拿給了崔清宴,“開店的便是講究一個誠信,公子即射中了,我便分文不取,這鏡子歸公子了”
崔清宴象征性的付了一個彩頭的錢,而後帶着那個鏡子同她走了。
他們走之後,這一射即中的場面震撼了其他圍觀的人,令他們紛紛生出了此事十分容易的錯覺,便也跟風去射,倒是紛紛射碎了玉珏,反貼了老闆不少銀子不提。
路上崔清宴摸了摸那面青銅鏡,而後遞給她道:“這面鏡子精緻可愛,送給南兄可好?”
她看了眼鏡子笑道:“我一堂堂男子漢要這鏡子做什麼?”
崔清宴想着自己留着也用不到,思來想去,竟說出了一句,“我沒有妹妹,不然南兄代我送給望舒妹妹也是好的”
上一世便是在此時她才會懷疑崔清宴怎知‘她妹妹’也便是她的閨名,遂問道:“崔兄怎會知家妹的閨名?”
崔清宴意識到自己出口唐突了,抱歉道:“剛剛直呼令妹閨名,是我唐突,其實令妹的望舒小字乃是從南兄在學舍所射箭柄上镌刻的小字才得知的”
她道:“這箭崔兄也曾撿到過?”
崔清宴答,“當時我撿到這箭後,因要去學堂取書,正好遇見趙兄,便叫他将此箭拿給南兄你,其實當時我還想指導你下射箭的技法,免得再次射過院牆,誤傷路過行人,不過後來見南兄再未射過箭,此事便也作罷了”
“所以,我射的那支箭是崔兄先撿到的?”
崔清宴疑惑她的問題,但還是點頭應是。
她如當時一樣,說道:“這鏡子我收下了,并一定會轉交給望舒妹妹的,明日酉時觀音寺前,可否邀崔兄一同觀燈市,我有些話想和崔兄說”
雖不知她什麼話不能現在說,但見她鄭重其事的樣子,還是應道:“一定如約而至”